张芳被她凌厉的视线吓得连痛叫声都弱了很多。
时鸢懒得理会令她生厌的一家三口,根据原主的记忆,去了时松和张芳的房间。
凌乱的房间犹如狗窝,散发着衣服湿透后的酸臭味。
她忍着恶心,在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了时家的户口本。
暗红色的封皮已经发了霉,好在里面的户口资料没什么问题。
在她将户口本合上的时候,从封皮口袋里掉出一张泛黄的纸,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时鸢捡起来,打开看了眼,是一张死亡证明。
死的是一个叫姜清婉的女人,年纪不大,才二十六岁。
她没多想,又塞回了封皮口袋。
又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走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回到客厅的时候,警车正好在时家的门口停下。
村里都是老实巴交的渔民,除了办身份证,基本就没见过警察。
警车一来,在家的人都过来看热闹。
“时松家里刚才惨叫连连,该不会出人命了吧?”
“就算没出人命,肯定也出了大事,不然怎么会把警察招来?”
“鸢鸢那丫头真是可怜,一直欺负压榨,这次该不会要坐牢吧?”
从家里出来的徐家业吼道:“别瞎说,要坐牢也是时松一家,他们就不干人事。”
“话虽然这样说,但也是鸢鸢自己拎不清,什么都听他们的。”
“就是啊,咱们谁没劝过,那丫头被猪油蒙了心,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你们有没有发觉,鸢鸢这次回来,完全不一样了,我觉得她不会吃亏。”
“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硬气了很多,还完全不把时家的人看在眼里。”
“被欺负压榨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反弹了。”
徐家业往前挤,“去看看就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了。”
警察进屋,看到躺在地上的时家三人,并没有武断的将他们当做受害者。
一人问道:“刚才报警的是谁?这受伤的三人又是怎么回事?”
时鸢走上前,“报警的是我,这三人就是我要状告的人,他们刚才想对我动手,我是正当防卫。”
说完,她将手里的笔记本递过去,“这是他们的犯罪证据。”
虽然张芳懒,但她小气,所以有记账的习惯。
从原主那弄来的每一笔钱,日期和数量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账本只能证明他们逼我去做童工,至于虐待儿童,村里的每个人都能作证,我身上也还有旧伤,可以去医院做鉴定。”
徐家业将时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立刻说道:“我可以作证,鸢鸢从三岁被领养,一直被这家人虐待,不是打骂就是不给饭吃。”
有人附和,“是啊,别看鸢鸢是时家的人,但她其实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不然早饿死了。”
这话当然有夸张的成分,时鸢基本都是吃徐家业家的,只偶尔吃村里的。
时松和张芳吓得脸都白了,想要辩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来来去去,就这么一句。
警察办了多难的案子,看人还是挺准的,已经知道怎么回事。
给几个重要的村民做完笔录之后,就将时家的三人带上了警车。
他对时鸢说道:“你是当事人,也要去警局做份笔录,但警察坐不下了,你们是等我们再来一趟,还是自己开车过去?”
虽然他们不追星,但还是认识影帝的,知道屋外的豪车,是他的。
“我们自己开车过去,顺便去办户口迁移,然后去报社做断绝关系的申明。”
“好。”
时鸢离开的时候,徐家业拉住她,泪眼汪汪的。
“鸢鸢,干得漂亮!”
“徐伯伯,我这一去怕是有点久,午饭得改晚饭了。”
“行,就算是改成宵夜,我和你婶婶也会等。”
警车和傅九骁的车消失在视线里之后,村民就炸开了锅。
“鸢鸢终于硬气了一回,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都说近朱者赤,她这么有底气,肯定是受那个男人影响。”
“不管怎样,她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都希望她能过得好。”
村民的声音,时鸢自然听不到。
去警局之后,她将原主这些年受的委屈,挑重点说了。
时家的卑劣行径,让整个警局的人都气愤不已。
有账本在,警察很快就查到了黑工厂给时松的转账记录。
时鸢也被带去最近的医院验伤,陈年旧伤虽然不多,但能看出当初伤得很重。
时松和张芳虐待儿童,逼其当童工的罪名,很快就定下来了。
但他们的儿子时伟当初是未成年,就算参与了虐待,也定不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