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依嘴唇抿紧,彻底沉下脸来,直接走过去,站在万北辰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然后一抄手,打横将万北辰抱起来了。
万北辰:“……”
洛南依像丢一麻袋土豆一样,直接将万北辰丢在床上,然后“刷”的一下,亮出银针,笑得很阴森。
万北辰神色很微妙,说不出来到底是羞愤还是震惊,“公主殿下,您不觉得,方才您的行为不太妥当?”
洛南依举起一根针:“哦?哪里不妥当?”
万北辰:“这种事,理应由男人来做吧?”
洛南依掀起万北辰的衣袍,撸起裤腿,一针扎下去,“哦,想做这种事么?先让自己站起来再说吧。”
万北辰的腿骨骨折,这对洛南依来说,倒不是很棘手,麻烦的是腿部神经的损伤,需要很仔细地以针灸之术调理疏通经络,因此在施针的过程格外耗神,不能偏离丝毫。
几乎花了一整个晚上,洛南依才将万北辰的腿部神经全部疏通了一遍,最后收完了针,人都要虚脱了,竟然直接趴在床边睡着了。
万北辰看着累得睡着的女人,轻轻将手放在她的头上,为她捋了捋两边的鬓发,低声道:“你说得对,想做男人的事,还是能站起来比较好。”
然后他便将她已经收在匣子里的银针重新拿出来,以丝毫不逊于她的熟练度开始给自己施针……
等洛南依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
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竟然不记得了。
环顾一圈找到万北辰,发现他已经衣装肃整,正坐在床边看书。
这时有人敲响房门,是柳公公听见屋子里有动静,前来服侍。
“公主殿下,万将军,两位已经醒了么?奴才进来了?”
洛南依默默看了一眼万北辰,才道:“嗯,进来吧。”
柳公公带着几个婢女进来,帮忙服侍洛南依洗漱更衣,看到角落里安安静静的万北辰,柳公公发现他眼底似乎有些青色,便问:“怎么,万将军,昨夜没有休息好么?”
万北辰看了洛南依一眼,“唔”了一声,幽幽地说:“嗯,是没怎么休息好,昨晚疼晕了过去,后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与其说是睡过去的,不如说是昏迷了一整夜。”
两个正在给洛南依穿衣梳头的婢女听到此处,手一哆嗦,直接把木梳和腰带掉在了地上。
“哎呀,你们怎么毛手毛脚的!各罚半个月的月钱!”柳公公呵斥道。
半个月的月钱,看起来似乎还挺严厉,但其实柳公公是为了保护这两个小婢女,要是放在往常,以公主殿下的脾气,只怕这两个小丫头难免皮肉之苦了。
“万北辰,不会好好说话就闭嘴!”
洛南依怒了,这狗男人总是在想尽一切办法败坏自己的名声,长此以往,整个南尧的人只怕都以为她是有特殊癖好的变态。
万北辰却一副十分委屈隐忍的样子:“是,公主殿下,我失言了,以后有关床笫之事,北辰一定谨言慎行。”
感受到柳公公和两名婢女想看又不敢看的偷偷瞟过来的目光,洛南依很想将万北辰直接扔出去。
这个时候,太子府派遣了一个小厮来求见,洛南依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将人叫进来。
“回禀公主殿下,太子今日感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卧床不起,特意派小的过来说一声,今天没法来公主府操练了,还望公主殿下不要责怪,等太子病好了,一定日日来看望公主殿下。”
洛南依冷哼一声,他就没指望那个洛南东会这样乖乖就范,于是打发了小厮,直接让柳公公准备马车,准备进宫去见父皇。
“啊?殿下,您,您这就出去么?不用早膳啦?”柳公公一路小跑着跟在洛南依身后,只觉得公主殿下如今越发器宇轩昂,虎虎生风。
洛南依干脆利落地回拒:“不用了,我想在早朝之前面见父皇,若是吃了饭,只怕就来不及了。”
柳公公:“啊,那万将军他……“
洛南依不耐烦地摆摆手,“他爱怎样就怎样,不用理会他就是了。”
眼看着洛南依上了马车,柳公公摇摇头,心中五味杂陈。
没想到自家公主殿下居然是如此薄幸之人呐,这才几天啊,就对万将军冷淡了。
万将军他一个残疾之人,又是敌国俘虏,若是失去了公主的宠爱,在这府里可怎么活啊……
洛南依自然不知道柳公公的小脑袋里此时都在转悠些什么念头,进了皇宫,一路畅通无阻,显然身为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殿下,出入皇宫早已是家常便饭,连通禀都不需要。
“哎,依依来啦?我这才念叨着你呢!”
皇帝如今只是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可是头发已经灰白,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苍老很多,这一方面是因为他身为国主,却失去了半壁江山,每日需要操劳的糟心国事极多,早已经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始终痴情于已故皇后,情丝深重,自皇后病故后,便一直大病小病缠身,看起来像个干巴瘦的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