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怀夕摩拳擦掌,小声道:“有啊!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有了它,就能买用不完的药材。
“……”
很快,有人抬来六个天青色贯耳石壶,一排三个,规则是投进后排得三分,前排一分。年长的夫人们基本都坐在围栏边喝茶,年轻的小姐们则微微挽起袖子,按照事先抽签抽到的次序上场。
江瑜在第七位,龚怀夕则排末了第三。
一人可投壶十次。
江瑜看着第一个人上场,突然想起上一世在芙蓉苑时,她被关的无聊了,赵朔便会带她玩,房间比凉亭宽敞,投壶距离也比这儿远,但她几乎没赢过常年领兵的赵朔,偶有几次还是她不高兴了,赵朔哄着她,才让她赢了。
江瑜那时候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她以为赵朔是真心待她,不在意她在言府的过往,便也曾真心感激过赵朔救她于水火,江瑜并不知道她已有了妻室,还在等他八抬大轿娶她。
他答应的。
“就差一点点!”纪二小姐惊呼,她跺跺脚,将江瑜的思绪拉了回来。
太子妃边喝茶边道:“看来这投壶比赛比往年的曲水流觞要精彩些。”
纪夫人道:“太子妃说的是。”
江瑜拿着手里的牌号,紧张地等待上场,太子妃却突然朝这边望来,笑道:“江妹妹不用这般紧张,输赢如何都不比玩得开心。”
江瑜点点头,杯里的茶水喝完了,香蕊又给她续了杯。
宝瓶此刻正在暗处与沈玦联系,沈玦根据她的暗示,与静娴一起将风筝往凉亭这边放。
很快到江瑜上场了,她将茶杯递给香蕊,走到前方,拿起石桌上的十根箭羽,取出一根,缓缓抬起手,努力回想上一世赵朔教给她的经验,而后对着中间后排的石壶扔进去。
“中了!”龚怀夕大叫,“嫂子中了!”
她以为江瑜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肯定玩不来这投壶,竟没料第一把就中了!这有点不可思议。
太子妃朝众人笑了笑:“沈妹妹果真深藏不露。”
江瑜又中了一箭,这下,有些小姐不淡定了,一次可能是巧合,但连中两次就肯定不是了。
“她肯定是为了此趟郊游,偷偷练习过!”李三小姐不满地嘟囔,她说完就被李夫人使了个眼色。李三小姐的话可是在指太子妃与江瑜有私交啊,提前泄题,这不明晃晃打太子妃的脸。
李夫人忙跟她道歉。
太子妃只是摇了摇头,“无碍,三小姐是率真罢了。”
李夫人松口气。
拢共,江瑜十把中了七次,六次后排,一次前排,计十九分,乃第一名。
龚怀夕开心地鼓起掌,“嫂子就是厉害!难怪表哥能被你降服!”
江瑜回到位置坐下,香蕊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太子妃笑道:“看样子这次比赛沈妹妹多半要夺魁首了。”
江瑜还尚未来得及回话,龚怀夕先一步抬了抬胸脯,自信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啊,我就比嫂子中的多!”
太子妃登时失笑,想起什么道:“龚二小姐莫不是想拿了彩头,回去同龚老先生换银两使?”
京中皆知太医院掌院龚明怀有个医痴孙女,常常将府中的药材拿去悬壶济世,想来龚府已经被她搬得差不多了。
龚怀夕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太子妃多虑了,我断不会做那样的事儿。”
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不信。
江瑜憋住笑,余光瞥向远处草地上的一道身影,暗暗计算沈玦过来的时间。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龚怀夕上场了,她兴致勃勃冲上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快速拿起箭,投出,落下,中。又投出又落下,再次中。龚怀夕嘚瑟地朝众人拱拱手,继续投壶,然而她这回运气可没那么好了。
“沈妹妹似有心事?”太子妃忽然道。
江瑜愣了愣。
难道自己表情太明显了?
她赶忙回道:“臣妇确有一件心事。”
“哦?可否说来听听?”
江瑜双手捧着凉茶道,将临时编好的理由说了出来:“臣妇等比赛结束想去附近的寺庙祈福求子。”
太子妃听完先僵了下,这种事……是可以说的吗?一众夫人小姐们也惊愕地望过来。这这这,言二郎的夫人都不知道害臊的吗?
“沈妹妹求子心切,本宫也能理解,但本宫还是要说一句,”太子妃轻咳一声,提醒道:“求佛不如求己。”
江瑜尴尬得脚趾都在鞋子里抠紧了,却还要努力做平静状,她一边点头一边说:“太子妃的好意臣妇心领了,但寺庙臣妇已然打探好了。”
“……”太子妃觉得这丫头太过心急了,奈何这是人家夫妻间的私事,不好再劝,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