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来寻她?
还偏偏就直冲江府。
“眼熟正好,”长随寻个椅子坐下,拿出块丝帕,一寸寸,细细擦着金刀,“府上该是有这位小姐的,她的名字,江大人当比我还清楚。”
江道台微微心惊,摸不准他意思,讨好问:“下官能否知晓将军寻这女子,所谓何事?”
“这是主子要寻之人。”长随将令牌举起,上刻有‘朔’字。
江道台反应过来后登时吓一咯噔,脑门冷汗层层。当今天下,敢用此字的只有皇三子赵朔,他作揖道:“下官眼拙,不知您是三皇子部下,请将军恕罪。”
他现在恨不得把江瑜拉过来训斥一顿,她与三皇子认识,天大的事情,死丫头出嫁前为何不说?
长随收起令牌,“去将人带来前厅,本将要当面认。”
“这……”江道台犹疑,“恐怕不行。”
“江大人莫不是同本将开玩笑,人在府上,为何本将见不得?”
“实在是下官无能为力啊,”江道台捏了把细汗,轻声解释,“实不相瞒,这画中人正是府上二姐儿,但您来迟了,二姐儿两月前已出嫁。”
“出嫁?”长随手按金刀,怒目圆睁,“嫁给了何人?”
“是…是前首辅之子言温松。”江道台怕得往后退两步,“下官真不知道三皇子与二姐儿相识,否则,就算刀架在脖颈也不敢做这糊涂事。”
长随听说过言温松的大名,更是在几年前见过他的父亲言浴峰,三年前,言温松中了南直隶解元,在陛下那处已经挂了名号。
他皱起眉来。
三皇子不日前征战受伤,醒来后突然给他安排差事,让快马加鞭去扬州,寻这位名叫江瑜的女子,悄悄送往京城,岁后汇合。如今人是找到了,可怎会嫁了人?
江道台悄悄觑他神色,小声建议,“不,不过,下官的嫡长女与二姐儿容貌七分相似,若三皇子不嫌弃,也是她高攀了。”
这么一个与皇族搭关系的机会,江道台当然不能错过。要是成了,他将来必会官运通畅。
长随迟疑了一下,“先让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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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那好像是咱们府邸的马车!”冬子突然大喊道。
江瑜心口没来由一紧,狠狠心,抬手掀开车帘子。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便瞧见一辆马车直奔他们而来,显然也是认出了冬子等人。
马车逐渐靠近,缓缓停下,江瑜闻见一股子幽幽腊梅香。
言温松撩开帘子跳下来,江瑜才瞧见他怀里竟塞着一大束腊梅花,满满当当,香味扑鼻。
见她发愣,言温松抖了抖兜帽上的细雪,笑道:“夫人不让爷进去?外面可冷死了。”
江瑜忙接过他递来的腊梅,往旁边挪了挪,宝瓶趁机下去,让言温松得以在江瑜身边坐下,他把湿淋淋的斗篷脱掉,随意放到脚边,而后低头往她胸前凑了凑。
江瑜瞪大了眼睛,去推他。
言温松轻笑着握住她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打趣:“夫人,爷只是想嗅一嗅这梅花。”
心知自己会错了意,江瑜双腮染上不自然的红,她缩回手,又不高兴地将腊梅往他怀里一塞,“爷拿去嗅个够。”
言温松哪里会接?他反手就把人拖到腿上,从前面圈住她腰,搂紧,埋首在她颈窝。
马车驱动了,两人身子都被晃了下,江瑜蹬了蹬小脚,问他:“爷往年也会来这折梅?”
他没找到相关记忆,趴在她身上摇头,“今日与同门头一遭过来,听说这里建了个靶场,结果箭射一半下雪了,改日等雪停了,爷想再与夫人一并过来赏景,对了,梅石岭的野味不少,爷下次给你射两只回去加餐。”
江瑜听他说是第一次来,心底绷紧的弦稍稍松开,又听他说要射野味,不由想起在岭南时与赵朔的旧事,点着小脑袋说好。
言温松吹了吹她耳朵,舌尖探进去,江瑜惊得一愣,脖颈往里缩,小手按住他脸,“不,不行。”
上次在马车上胡闹就被冬子两人瞧见了,可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对,绝对不能!
她眸含戒备,脑袋往后缩,掌心颤颤,捂住他唇。掌下传来言温松酥酥麻麻的低笑声,热乎乎、湿漉漉,水汽沾染到她手心。
江瑜想收回已来不及。
言温松就势咬住她指尖,梅香入鼻,舌尖浅浅撩拨一下。
江瑜头皮发麻,急赤白脸,手忙脚乱不小心戳到了他的舌尖,听见言温松低沉的喘息声,将指尖绕得更紧了。
她脸已红透,咬咬唇,拿帕子遮住。
言温松终于松开了她。
“夫人羞早了。”
他复将人按进怀里,江瑜一动不敢动,眼睛圆睁,呼吸放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