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温松让香蕊再添了一盆冰块来,自己则拿着扇子,慢条斯理给她扇风。
床榻上的小亨泽突然睡醒了,哼哼唧唧地弄出点声音。江瑜目光顿时担忧地望过去,欠身将他抱在怀里,熟稔地轻声哄着。
“本官想要个姐儿。”言温松说。
他觉得小子有点烦人了,不如女儿来得乖巧,若也这样像她,脸上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定然好看极了。
江瑜闻言,脑中居然真的浮现了一个软糯糯地女娃娃,娇滴滴地冲她喊娘亲,又软又乖的样子。她心里高兴,又很快甩了甩脑袋,瞪了他一眼:“生男生女又不是夫君能决定的。”
言温松看着咯咯笑的小亨泽,拧了下眉头,“那就多生几个,总会有一个女儿,夫人还欠爷十个。”
“不应该是九个吗?”江瑜愕然,她伸手指了指小亨泽。
“这个不算。”
“?”
“还不知道是不是爷的,长得又不像爷。”言温松说完舔了舔唇。
果然,下一瞬江瑜眼睛就瞪圆了,立刻倾身扑到他身上,气哼哼说:“我要去问赵朔,肯定是爷的。”
“他怕是没时间见你。”言温松声音凉悠悠的,“夫人再提他,爷可就不高兴了,爷不高兴了,就想杀人。”
江瑜趴在他身上,顿时萎靡下来,她用齿尖在他胸口的布料上咬了咬,嘟囔道:“十个就十个,哼。”
她才说完,被冷落在一旁的小亨泽哇哇哇哭了起来,江瑜赶忙从言温松身上爬起身,去哄他,这一次,却怎么哄也不行。
江瑜又去查看他是不是要尿尿,打开襁褓,小亨泽却没有要尿的迹象。
“应该是饿了。”言温松淡淡地说,说完余光悄悄瞥了眼江瑜鼓鼓囊囊的胸口。好似,生完孩子后就一直没消下去。
她愣了愣,等了一会儿,不见言温松有出去的打算,江瑜治好将小亨泽轻轻抱起来,然后背过身,解开自己的衣衫。
言温松懒洋洋地坐在罗汉床边,看着她熟练地动作,没一会儿,小亨泽终于吃到了甜蜜的奶汁,哭声也停歇了,只有婴儿用力的吮吸声。
言温松也走了过去,江瑜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漆黑瞳眸在她露出来的白软上盯了片刻,又将一只手覆盖上去,慢悠悠捏了下。
江瑜耳尖红红,要去遮他的眼,言温松将小亨泽从她怀里抱了出去,淡淡说了句:“爷快半年没吃到了,夫人一会儿可得忍忍,毕竟爷胃口一向很好。”
“……”
.
冬子夜以继日地赶路,终于在乞巧节当日赶到了福州府,按照二爷指示,他顺利地打听到春生所在的唐家,只不过他去的时候,小少爷唐景生并不在府中。仆人告知他去了长停街,冬子打听下位置,赶忙驾马而去。
长停街中央有条护城河,许多少男少女正在河边放花灯,远远地,他瞧见桥上立着一道暮山紫的瘦削背影,那人身量不高,袖口快要及地,他手里正挽着一盏兔子花灯。
——是春生。
即便仅仅只有一个背影,他也识得。
冬子呼吸渐渐放轻了,快步走过去,他手里的花灯被河风吹得轻轻晃起来,摇啊摇,摇得冬子心跳快极了。
倏然,他脚步停了下来。
少年衣袖被风吹得歪歪斜斜,前方露出一抹嫩芽黄,嫩芽黄慢慢扩大,然后是一整片裙摆。裙摆的主人是俏生生的姑娘,鬓边簪着两根秋蓝色步摇,与春生手里的兔子灯呼应似的随风晃着。
她轻轻笑着,脸颊红红,弯弯的柳叶眉漂亮极了,她手里也有一盏兔子花灯。
“我们去放河灯吗?”她笑眯眯地说。
唐景生点了下头,被她拉着下了桥头。
只是,两人转身的刹那,也看见了马背上的人。
高高大大,面容隐在背后的万紫千红中,看不真切。
“那人怎么愣愣的?”少女说,她有些怕怕地躲在春生身后,往河边去。
河边有条宽阔平缓的台阶,好多人正在对着河灯许愿。唐景生也被少女拉过去,她将他手里的河灯从细绳上解下来,与她的放在一起,放到河面上,努力用手拨动着河水,好让它们飘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她去拉唐景生蹲下时,才发现对方正看向马背上的陌生男子,表情有些疑惑,少女快速拉了拉他的袖子,把唐景生得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也缓缓蹲了下来,学着少女的样子拨弄河水。
冬子则驾着马,往河边靠近一点。他还在奇怪春生看见他没有扑过来?
言温松并未告知他春生失忆的事情,所以他并不知道此刻的春生早已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