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香蕊早早便去瓦市等着了,秋兰按照约定时间到,将信件暗暗塞给她,香蕊又付了一锭银子,秋兰当即喜笑颜开,答应这种事往后都可以找她。
如此再好不过,按照江瑜吩咐的,香蕊与她约定每月十五在瓦市接头,又与她打听些孙姨娘的事情,秋兰便将孙妙音被邓芸凤罚跪祠堂以及挨家法的事情说了。
香蕊微微震惊,想着要不要告知小夫人。
秋兰则高高兴兴地揣着银子走了。
江瑜看完信件上的内容,都是些报平安的话,稍微放下心来,转身却见香蕊欲言又止的表情,心里一咯噔。
“你是不是有事想与我说?”她问。
香蕊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犹豫着将事情说了。
果然,江瑜的表情变了。
上一次瞧见夫人面露愠色还是言继海强行送药的时候,若不是二爷回来及时,铁定不敢想那日会发生些什么。
江瑜平日随和惯了,又好说话,以至于让人很容易忘记她发狠时的模样。
或者说,她就不像那样的人。
香蕊惴惴不安,却听江瑜吩咐她去备水,一会儿言温松该回来了。香蕊仔细看了看她面色,没瞧出什么异常,领命出去了。
江瑜将孙妙音的回信找个匣子装起来,放好。
她打算明日去江府到皇宫的路上等着,等江道台,等他给她一个交代,若江道台给不了,依旧护着邓芸凤,那她往后行事也不必再顾及他面子了。
江瑜情绪不稳的时候,言温松抬步迈了进来,她很快收起面色,迎上去帮他脱去朝服,换上常穿的衣衫。
言温松此刻有些疲惫,他微微弯着脊背,慵懒地张开双臂,低垂眉眼看她围着自己忙碌。
如愿地,她又看见江瑜耳朵尖红了。
她还是这样容易害臊。
不耐看。
言温松温声说:“我在宫中用过晚膳了,一会儿你自己吃点,不必等我。”
江瑜乖巧地嗯了一声,将他腰侧的绸带系好。
出宫前,言温松被赵和叫去养心殿用膳,皇帝借此打探药物研制进展,牛痘实验进行得相对顺利,言温松与赵和聊完已至戌时,皇帝才放他出宫。
江瑜服侍他换好衣衫,要走,被言温松拉住手,缓缓拽进怀里,他又浅浅俯下身,在她唇上吻了吻。江瑜没有反抗,她习惯性地将小臂攀上言温松的脊背,轻踮起脚,由他灼热地吻着。
言温松觉得她今晚特别乖。
江瑜心里装着事,心不在焉地,被他褪去了外衫。
言温松将她抱在贵妃榻上,江瑜以为他要行房,下意识去推他的肩。言温松动作顿了下,将她一双藕臂拿开,低声道:“爷不碰那里,只亲亲上面。”
他总是喜欢这样说。
然后……
江瑜叼着下唇,眸光潺动,胸口轻轻起伏着。
夏日衣衫薄透,薄薄的小衣料子将内里每一处细枝末节都描摹得鲜明细致。
言温松见她放松下来,找来一个香枕垫在江瑜腰后,江瑜掌心下早已出了汗,她将小手按在凳面上,似乎想要凉一凉。
贵妃榻高度只到膝盖那儿,言温松便曲下一条腿,膝盖跪在贵妃榻的边缘,刚好是江瑜的两腿间。
他轻俯下身,听到江瑜的心跳,江瑜也听到他的。
两两相交。
言温松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耳畔,哄她放松些。
江瑜头昏脑涨地嗯了声,看见言温松解开她小衣的带子。
……他用指尖按了按江瑜身上的粉色胎记,目光深远而眷念。
江瑜轻颤着香肩,微微仰起头,承受言温松在身前不轻不重的亲吻。
外间传来宝瓶的声音。
晚膳已经端上来了。
宝瓶没听到回应,等了一会儿才瞧见二爷牵着夫人出来,夫人红着脸,她心下了然。
江瑜如往常一般坐下用膳,言温松则去了书房。
一夜安好。
言温松次日出府没多久,江瑜便醒了。
此时刚过五更。
天际是一片灰蓝色,刮着清凉的小风。
江瑜却依旧觉得有些闷热,像是暴雨来临的前奏。
宝瓶打开窗户,又拿来扇子给她降降温,等她舒服些才伺候梳洗。
早膳后,江瑜让冬子备马车,她要去街道拦江道台的车驾。
宝瓶微微讶异。
江瑜并未作解释,带着人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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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结束,天际降了场雨,江道台的马车在雨水中缓缓前行。没片刻,忽然停了下来,阿寿撩开帷幔道:“是二小姐的马车,老爷要不要去看看?”
江道台皱了皱眉,由阿寿跟着冬子去了一家茶楼。
竹帘外雨水潺潺,不见行人。
茶博士将茶水奉上就走了。
江道台坐在江瑜对面,知她有事,等她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