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一点尊严也没保住。
宋誉恼羞成怒。
“顾凉嫣，你他.妈是不是对我贼心不死？”
话音落地，宛如摁下了时间的暂停键。
顾凉嫣的脸色陡然变的难看。
甚至是有些可怕。
她本就是厌世的长相，不算讨喜，又加上一双狐狸眼，总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甚至是有些阴沉的感觉。
这种气质，是天生的的。
但别人不这么觉得。
小时候爸妈意外去世，她就成了别人口中克死父母的扫把星，很少受待见。
后来，被宋家收养，那些不好的言论变少了，但愿意跟她玩的，只有宋誉这个没戏没肺的傻小子。
本以为，两人就这么一直在宋家相处到成年，然后各自结婚生子。
但在初三那边，燕城的顾家来人了。
他们找到宋家，拿出顾凉嫣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
说顾凉嫣是燕城顾家的人，要把顾凉嫣带走。
彼时顾凉嫣已经在顾家生活了八年，哪能说离开就离开。
她不想离开。
宋家人也舍不得她走。
燕城顾家拗不过她，只能让她暂时寄居在宋家。
宋家不是缺钱的人家。
顾家只能在生意上照顾一些。
两家相处的颇为融洽，变故发生在高一上学期开学之初。
有人给顾凉嫣送情书送到了宋誉的手上。
宋誉不但没有拒绝，还贴心地拿到顾凉嫣面前，“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以后谈男朋友了就别来烦我了，不然我女朋友老是误会我们是一对。”
顾凉嫣整理书包的手一顿，“你有女朋友？”
“对啊，新的……据说是级花。”
顾凉嫣冷嗤一声。
级花？
一个级花就嘚瑟成这样。
“你放心，我有没有男朋友都不会在你面前碍眼！”
她背起书包就要走。
快放学时，就突然下起来雷阵雨，这会儿雨还没停。
而宋家的司机还没到。
“你发什么疯，我又没说你什么，只是随便聊聊天。”
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顾凉嫣脸上落了些被风吹过来的雨点，一下又一下。
很快，脸上都是水。
她一错不错地看着宋誉。
“是不是……你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是个甩不掉的累赘？”
宋誉懵了。
这哪儿跟哪儿啊。
就一份情书的事儿，要不喜欢直接扔掉得了。
他想起身去安慰一下顾凉嫣。
“宋誉——”
他刚交半个月的女朋友出现在他们教室门口，“我们家的司机来了，你跟我一块好不好？”
不好。
他们两家不顺路。
宋誉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到走廊出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
就下午球场上让他转交情书的家伙。
他看着那个家伙走到顾凉嫣的面前，有些拘谨地说着什么。
可他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他的新女朋友见他没反应，直接跑到了他的课桌跟前，娇俏出声，“宋誉，你听见没有？”
“宋……”
新女朋友发现宋誉看着走廊，于是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顾凉嫣跟人离开的背影。
“……我刚想说顾凉嫣也一起的。”
小姑娘的心思都在脸上，即使说着圆场的话。
“不用了，我家司机到了。”
那一天，宋誉回家半个小时后，顾凉嫣才到家。
因为等她，晚饭也迟了。
饭桌上，顾凉嫣说她想回燕城。
宋誉一脸的不敢置信，“你疯了？”
因为一直寄人篱下的关系，顾凉嫣做什么事情都很规矩，而且表现的也非常的得体。
“我已经跟燕城的伯伯说过了。”
闻言，宋誉直接丢掉筷子，双手环胸地靠在餐椅上。
“宋家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宋誉——”
“怎么说话的！”
宋家二老出声指责。
宋誉冷哼一声，起身。
他一脚踹开餐椅，头也没回地上了楼。
回到房间后，宋誉在等着顾凉嫣道歉，等着她收回去燕城的话。
结果第二天起床时，顾凉嫣已经走了。
连个再见都没跟他说。
“小誉，你也不要难过，我跟小嫣说好了，等放假了我们就一起去燕城找他。”
宋誉抿唇，少年俊秀的脸上浮现几分愠怒，“谁稀罕，既然要走就走的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
跟所有分别时的狗血场景一样。
这句话被去而复返的顾凉嫣听到了。
而她的手里，捏着一本给宋誉整理的笔记，里面还夹着一份告别信。
后来，这本笔记和那份告别信一起被顾凉嫣扔进了燕城房间的杂物箱。
往事翻涌，掀起年少时不敢宣之于口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