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姜理了下耳边细碎的发丝，清冷的声音透着客气，“……谢谢。”
霍从周不言语，依旧冷冰冰的。
林姜扯了扯唇，“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谁料，她前脚踏进包厢，他后脚就跟了进来。
包厢里头的那些人看到霍从周，仿佛见了财神爷，一个个涌上来，恨不得扑到他跟前。
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手段，也知道他的能力，林姜还是忍不住的喟叹……经商这种事，还真的是需要天赋。
面对众人的搭讪，霍从周依旧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时不时地应一句“嗯”，冷淡至极。
尽管这样，那些人还是热络地跟他套近乎。
此时饭桌上，只有林姜一个人坐着。
不管其他人，她自顾自盛了一碗汤。
汤刚喝两口，不知谁喊了一声“林总。”
林姜抬头，只见众人的视线齐齐看着她。
见她眼神茫然，顾明远说，“霍董叫你。”
叫她？
她怎么没听到？
无非就是曲意逢迎，既然来了，那就演全面一点。
公共场合，林姜知道分寸，而且她和霍从周如今的关系……好像也不是能够持宠而娇的。
端起面前的果汁，林姜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勾着唇喊了一声，“霍董。”
霍从周低垂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掀起，“林总很饿？”
他这话别有深意。
但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林姜刻意怠慢了霍从周。
“一点点。”林姜笑着举杯，“霍总，我敬您。”
她仰头欲喝下杯子里的果汁，一个喝的眼红脖子粗的供应商特别狗腿地说，“林总，霍董杯子里的可是酒……你拿果汁敬，会不会有点不太够意思？”
林姜眯了眯眸子。
这是叫她喝酒了？
也不是不能喝。
她折回身，拿起一只空杯给自己倒了大半杯的白酒，然后看向霍从周，眼神里带着几分敷衍的笑意，“霍总，请。”
干脆利落。
林姜两指夹着就被倒了过来，一滴不剩。
在众人略微有些僵硬的视线中，林姜微微扯唇，然后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坐下。
全程，霍从周脸上的表情都没怎么变化。
这其中大多数人，都是知道林姜和霍从周的关系的。
一时分不清这两人是真生气还是玩情趣。
顾明远怕其他不清楚状况的人乱说什么，招呼着大家坐下。
之后的时间，林姜闷头吃菜。
散场时，她没有任何意外地吃撑了。
许如华打来电话，顾明远给林姜丢了一句“等我几分钟”，就如临大敌地去接电话了。
林姜知道，顾明远是个妻管严。
她抿着唇，浅浅地笑了一下。
无意间抬头的时候，视线碰到了霍从周的。
这人……怎么还在？
她太久没喝酒了，刚刚那大半杯快有二两了，虽然没到醉，但绝对算不上清醒。
所以没发现包厢还有人，那个人还是霍从周。
明明应该起身就走，可此时此刻……林姜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意识的控制。
包厢挺大，但无声的情绪在蔓延……
尽管两人曾经超过闹过好过也睡过，但阔别一年……林姜面对霍从周的时候，莫名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她以为的游刃有余，荡然无存。
哐当……
瓷器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一时的沉默。
“抱歉……”
林姜习惯去捡。
直到手指被碎片的边缘划破，林姜才从疼痛中回神，这儿不是家里……没人会满地乱爬。
用拇指揩掉食指的血，林姜忍着脑袋的炫耀坐直身体。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原先坐在主位的霍从周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跟前。
现在，她的眼睛正对着他的腰……以，以下。
挺尴尬一部位。
林姜面色涨红地挪开视线。
下一秒，还在往出来冒血的手指被捏在触感温凉的指尖。
霍从周拿起桌上的餐巾纸，面无表情地擦掉了她手指的血，然后又让服务员找来了创可贴。
好几次，林姜都想说没事的，一点点小伤。
但看到他专注而又冰冷的神情，她又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手指被霍从周松开，林姜不自在的蜷缩了下。
“……谢谢。”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的道谢。
本以为霍从周会像之前一样一声不吭地掉头就走。
可偏偏，这一回，林姜失算了。
霍从周还站在她跟前，冰冷而又讥诮的视线如有实质地落在他的头顶，“林姜，我是个商人。”
这话听着熟悉。
林姜嫣红的唇动了下。
下一秒，她听到男人说，“比起口头的答谢，我更喜欢来点实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