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额头上就没消停过的冷汗,秦章没再说什么。
路征离开后,霍从周把长生叫了过来。
“去查一下,这个胜安跟卓亚有没有关系。”
顿了顿,霍从周继续道,“或者周家,季家。”
“是。”
长生应声后对霍从周说,“刚刚林小姐来消息,问我情况怎么样。”
“你回了吗?”
“我回了,但没说具体的情况。”
霍从周点头。
这时,工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哭声,还伴随着女人的哀嚎声。
“我儿子死的好惨呐,黑心公司赔我儿子的命!”
“老大,是死者家属。”
长生的娃娃脸上满是愠色。
如果说之前还能把这件事当作意外,现在外面这哭丧声……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怎么办?”长生问。
先是记者,然后是闹事家属。
不管他们做什么,记者都会把这件事放大几十倍,甚至数百倍。
但又不能不作为。
“我出去看看。”霍从周说。
“老大,你不能去!”
人家明显就是要搞他们。
如果霍从周出去了,那无疑是把脖子伸到人家的利刃下面。
霍从周置若罔闻,抬腿就走。
不管这件事是谁策划的,对方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果目的是他……
他不介意提前把结果送给对方。
如果是裕安。
那他更要出去。
就在这时,观看着直播的林姜给霍从周打来电话。
“别去……”
她说,“你不能出去!”
“我不出去……才是对方的想要的结果。”
只有这样,舆论才会继续发酵。
麓城的龙头老大竟然漠视员工生命,甚至有些人还会编排故事,将此次意外写成是加班猝死。
到时候他再出去,就晚了。
这个道理,林姜当然知道。
可外面那些人,披麻戴孝的,手里还拎着烂菜叶子和鸡蛋……
她不想让霍从周受这些莫须有的责难。
“霍从周……”
“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要紧的。”
曾经的他在幸福里摆过摊,和混混们打过街头篮球,后来在酒吧当服务生时还被人下药捅刀,命差点就没了。
几颗鸡蛋和几片烂菜叶子算什么。
“林小姜,乖。”
林姜心中酸楚,“你……真是,不管你了。”
嘴上这么说着,电话却不肯挂。
直播里,那些人哭嚎的声音越来越大,记者们长枪短炮的,生怕错过任何人脸上的微表情。
林姜握这手机的手指用力收紧。
“那你注意安全。”
之后的十分钟,是林姜人生中最漫长的时间之一。
霍从周的道歉,霍从周的承诺……如飘落在大火中零星的雪花,在那些人愤怒的呼喊中,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那个她曾经放在心底,连回忆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男人,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施暴。
唐颂电话打来的时候,林姜红着眼睛,眼泪淌满了脸颊。
“姜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姜简单说了一下。
唐颂半响才道,“这明显有备而来啊。”
一个定性比较清晰的自杀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好像这些人就在等着小保安跳楼,然后疯狂吸血。
“是不是周嘉越?”唐颂问。
如果今天跳楼的人不是胜安的员工,林姜也要这么认为了。
可胜安的身份……太特殊了。
策划这起意外的人……其最终的目的,很可能是阻止他们对裕安破产的调查。
霍从周身败名裂,南郊的地要么落入周嘉越的手中,要么像之前一样,搁置。
再者,在霍从周竞争继承人的事情上作梗,对林姜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面对唐颂的问题,林姜说不知道。
因为她不知道,周嘉越对这起事件知不知情。
更甚至……他是不是也参与了策划。
“现在闹成这样,对他很有影响啊。”唐颂说。
林姜无声抿了抿唇。
下一秒她听到唐颂说,“但以霍从周的能力……应该会置之死地而后生,再说这局棋……未必就是末路。”
“但愿吧。”
只是,她心中所想非但没有视线,而且朝着相反的方向在狂奔。
直播中,在霍从周顶着满身的污秽准备离开时,记者中突然有人举起两张照片。
“听说霍总已经与裕安的大小姐林姜结婚,那林小姐对这件事是否知情呢?”
比起这位记者尖锐犀利的提问,他手中的照片更是引人惊爆。
随着镜头的特写,林姜看清了那两张照片。
霎时间,她浑身的血液像是冻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