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章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什么。
周君恒选的婚期是2月14,距离现在还有三个多月,在这期间,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与其担忧未来的事,不如解决眼下。
庆功宴的中途出现了这样的插曲,对霍从周是难以消受的福气,但那些想要和周季两家合作的人,是稳赚不亏的信号。
宴会结束将近凌晨。
宾客散去,该到清算家事的时候了。
霍从周没有去找周君恒,而是上了三楼。
赵勇尾随林姜后,霍从周就将赵勇查了个底朝天,包括他的父母在裕安任职过的事情。
也查到了赵勇在高中时期对林姜的欺辱。
起初,霍从周并没有将这件事联系到卓亚,可卓亚这人……太喜欢偷偷摸摸了。
在赵勇入狱后,她竟然私下见过一面。
本想ideal上线之后,再好好算一算陈年旧账,没想到她这么按捺不住。
推开会议室的门,黑暗中的卓亚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霍总不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董事长的意思吧?”
紧绷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故作的镇定。
霍从周置若罔闻,啪地一声打开会议室的灯。
偌大的会议室,骤然大亮。
在卓亚戒备的眼神中,霍从周没什么温度地开腔,“听说南迟是卓总的儿子?”
听到“南迟”,卓亚脸上掠过一丝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
装傻。
霍从周冷笑,“那赵勇,卓总也不认识了?”
“你到底想干嘛?”
“秦章——”霍从周喊。
秦章推门而入,手里捏着一个文件袋。
霍从周懒懒地坐在长条桌的主位,“把你手里的东西给卓总看看,让她回忆回忆。”
秦章掏出文件袋里的东西摔在卓亚面前。
卓亚不动。
“卓总,请。”秦章客气道。
卓亚仍旧目视前方,“没什么好看的,我做事向来听集团和董事长安排。”
“是吗?”霍从周淡淡道。
末了,他对秦章说,“给我们卓总服务一下,读给她听。”
“这个,是一份收养协议和两份血缘鉴定结果,收养协议中写道,南迟于八年前被卓亚收养,但这两份血缘鉴定结果……”
“什么血缘鉴定结果,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卓亚看向霍从周,“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要回家!”
她要走,哪有那么容易。
霍从周一脚踹翻了脚边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卓亚被吓得一愣。
霍从周慢条斯理地说,“秦章,让卓总看一下!”
话音刚落,刚刚还文质彬彬的秦章,扯着卓亚的胳膊,摁着她的后颈,将她的脑袋悬在了那两份鉴定结果的上方。
卓亚虽然保养的好,但也年近五十了,被秦章这么一摁,身体有些吃不消。
“霍从周,我要见董事长。”
霍从周置若罔闻,冷声吩咐秦章,“给卓总调整一下高度,她可能看不太清。”
“霍从周——”
“秦章,你松开我——”
……
会议室内,是卓亚歇斯底里的怒吼。
二楼。
闭着眼睛假寐的周君恒缓缓睁开眼睛,问一旁的周狄,“多长时间了。”
“半个小时。”
周君恒端起面前的保温杯抿了一口茶,状似随意地问,“我是不是做错了?”
周狄迟疑几秒,“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少好。”
良久,周君恒发出一记叹息,“可他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啊,还用那样的话来扎我的心,如果我不帮着他,他怎么能掌管着偌大的瑞达。”
“……总有一天,大少会明白的。”
周君恒又叹了一声,“罢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只是苦了卓亚。”
虽然周君恒嘴上这么说着,但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里并没有对卓亚的半分惋惜。
要先稳住霍从周,总得想让他尝点甜头。
卓亚,就是周君恒给霍从周的“甜头”。
一个小时后,筋疲力尽的卓亚瘫在地板上,嘴里还在嚷嚷着“我要见董事长。”
“卓总还是去里面会会老朋友吧。”
丢下这句话,霍从周就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行至二楼时,周君恒从休息室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周狄。
“结束了?”
周君恒的语调,随意中带着掌控全局的笃定。
“周董真是好计谋。”霍从周冷嗤。
前脚商量好推迟婚约,后脚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婚期,连点表面的解释都奉欠。
“我这是为了你好。”
“不需要!”
霍从周留给周君恒一个背影,周君恒脸色沉了又沉,随后问周狄,“嘉越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周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