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纸醉金迷,以及熟悉的狂欢,他却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孤寂。
没意思。
这一切都没意思透了。
抬手把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曲文野随手把杯子摔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
包间里十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
一时间,只剩下节奏强烈的DJ在空气中一浪高过一浪的播放着。
砸了一个酒杯,曲文野混沌的大脑方才有片刻清醒。
“你们喝,我出去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以前很喜欢的节目,变得索然无味。
以前和这些人玩的很开心,现在却觉得所有人都像行尸走肉,像任人愚弄的小丑。
包括他自己。
拿起手机,他把喊“文哥”的声音抛到脑后,快步从包间离开。
178的隔音做的很好。
只是关上了一扇门,里面几乎掀翻天花板的热闹瞬间消弥于无形。
空气都仿佛清新了许多。
缓缓吐出胸口的一股浊气,曲文野低头看向手机,才发现有个两分钟前的未接来电。
看到来电显示上面的名字,他的心脏没来由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昨天在婚礼上看到的绝美身影,以及之前在自家院子中央,那个手握鼓棒,肆意潇洒的身影,在脑海中交替出现。
两个她,有着巨大的反差,却都牢牢吸引着他的视线。
明知道不该,还是忍不住把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
从前不知道那种心脏几乎停跳的感觉是心动,只把那当成和以往一样,对美的追求。
他交往过很多女朋友,却无一例外,都不过是见色起意,是你情我愿的财色交易。
这样的心动,是第一次,大概也会是最后一次。
他没着急给江姝婳回电话过去,而是快步找到一个卫生间进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等清醒些,整了整神色,任由自己身体放松的靠在洗手台上,恢复一贯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才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
低淡的嗓音从话筒里传过来。
曲文野一口气没喘上来,憋得胸口疼。
他抬手揉了揉胸口,把手机从耳朵旁边拿开,再次确认了一遍,自己拨通的确实是江姝婳的号码。
“你是,傅斯年?”
他语气带着几分生硬,“刚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干嘛这是?
跟他炫耀吗?
一辈子就睡一个女人,有什么可得意的?
自己睡过的女人,恐怕比他见过的都多。
他骄傲了吗?
“不是。婳婳昨天晚上太累,上楼睡觉去了。”
傅斯年的嗓音似乎带着与这个季节不符的凉意,听他说话效果比开空调还过瘾。
让曲文野一度怀疑508是不是提前开冷气了。
这莫名其妙的敌意,让曲文野浑身一震,怀疑傅斯年看出了什么,莫名心虚。
“那你们两口子新婚燕尔的,不去度蜜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他故意用不在意的语气,没好气的问。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对他们两人结婚没有任何意见,还朝天翻了个白眼。
傅斯年不在意他的阴阳怪气,单刀直入的问,“下午有没有时间,来景山别墅一趟。一会儿加我微信,我发你地址。”
“干嘛?隔空虐狗不够,还想把我叫过去当面杀狗?”
曲文野猛的瞪大双眼,浑身写满抗拒。
他好不容易才压下自己那点非分之想,才不想现在就过去受刺激。
傅斯年嗤笑一声,“昨天婚礼上那个对着婳婳开枪的人,就是你之前给他东西的那个。你不来景山也可以,那就去警局走一趟吧。”
“什么?”
曲文野从洗手台前跳起来,满脸不敢置信。
“你来不来。”
没理会他的震惊,傅斯年又问了一遍。
“不去。”
曲文野咬牙切齿,“我哪儿都不用去。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从洗手间出来。
经过之前那个包间门口的时候,脚步也只是停了一瞬,很快就大步离开。
有些人,该断了。
他装了二十多年纨绔,不能让自己真的变成纨绔。
和过去一刀两断,才是他该做的选择。
-
在登机之前,傅斯年接到了陆战的电话。
“曲文野可真够狠的。”
电话接通,陆战第一句话就显得没头没尾的。
傅斯年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刚才我们接到报警……”
知道他赶着去度蜜月,陆战快速把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报警的人是曲文野。
他在进曲家之前打的报警电话,揭穿自己父亲也是孟家令人发指的试验参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