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异样滑过言初的心尖,他眼眶微红,口气恶劣地说:“你也不知道躲一下?!”
宋呈砚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在餐桌上,卷起袖子往厨房走,道:“说了什么都会给你,躲什么?吃面还是喝粥?”
他的口气就像手里有一块蛋糕,言初只不过是看了一眼,他就连带托盘一起塞过来,说“吃完了再去买”那样风轻云淡。
实际上,腺体受伤确实不好受。
宋呈砚已经很多年没体会过头重脚轻的滋味儿了,他昨晚就吃了消炎药,不过似乎没什么效果。
蹲下身取盘子,站起来的时候,眼前竟然黑了片刻。
这个细微的异样没能逃过言初的眼睛,他立刻走过来扶了宋呈砚一把,“没事吧?”
他随即感觉到掌心接触到的肌肤温度很高,再看宋呈砚,冷白的皮肤泛着浅浅的粉,一双桃花眼蒙上一层水雾。
“你发烧了!”
言初半拖半拽地将宋呈砚带回房间,强迫他躺在床上,又折身去药箱翻找。
他实在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边翻找适合的药边给王锡打电话。
“腺体受伤了该吃什么药?”
王锡还在睡觉,闻言迷糊糊道:“你做梦了?”
beta哪儿来的腺体?
问完脑子“嗡”一下,瞬间清醒,抱着被子坐起来,声音提高了八个度:“你把哪个omega祸害了?!完了完了!趁宋老师还不知道,你赶紧离开那里,我……”
“闭嘴!”言初黑着脸打断他,“小爷就不能是祸害了alpha?少废话,快点,我现在有消炎的,抗病毒的,还有退烧的,一起吃了行吗?”
王锡呆在床上脑内风暴。
言初问他腺体受伤怎么处理?
言初没有祸害omega?
言初自己说的祸害了alpha?
这世界上言初能成功祸害,完事儿了还能安然无恙给他打电话的alpha也只有……
王锡顿了半晌,得出了结论,异常敬佩地说:“老板,你牛逼!”
言初脸上一热,“你可以晚点夸我,现在先告诉我吃什么药。”
两人的对话终于进入正题。
腺体受伤不需要吃药,做好消毒就行,它会自己恢复。
而发烧,是身体的自我修复,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言初把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塞回抽屉,拿着酒精和纱布走回来,对上宋呈砚漾着笑意的眼神,抿了抿唇,靠过去帮他消毒包扎。
酒精碰到伤口的时候,宋呈砚把放在言初后腰的手收了回去。
言初抬眸看了对方没什么特别表情的脸,道:“疼就叫出来,我又不会嘲笑你。”
宋呈砚离开了的手又回到他后腰,轻车熟路地撩起衣摆钻了进去。
“顾言初,我觉得咱俩有必要认真谈一谈。”
言初清洗血渍的动作微微加重,咬着牙说:“你不如先把手拿开再说这话?”
宋呈砚掌心紧贴在言初的胸口,“这个位置方便我判断你有没有说谎。”
言初:“……”
“从小到大,我骗过你一次?”
“……你敢骗我?”
“我主动跟omega说过话?”
“你自己的问题问我?”
“那你是怎么得出我会为了omega抛弃你的结论?”
言初贴好最后一条胶布,“好了。”还没来得及起身,被宋呈砚拽着手腕,翻身压在床上。
“说话。”宋呈砚捏着他的脸,不让言初转开脸。
“……”
“家长见了,腺体给你咬了,还质疑我就有点过分了。”
“你管昨天那叫见家长?!”言初被宋呈砚的不要脸惊呆了。
谢家人差点当场给宋呈砚跪了好吗?
“是不是你爹妈?是不是见面?”
言初:“……”
非要把这当成见家长,那确实也没毛病。
宋呈砚偏头,纱布白得晃眼。
“别想赖账。”
以往听见这话,凭言初死鸭子嘴硬的性格必定要反驳。
今天他却沉默了片刻,勾着宋呈砚的脖子将他拉近,亲了亲他的嘴角。
宋呈砚嘴角勾了勾,松了手上的力道,倒在言初身边,将他搂在怀里,声音有些发闷:“难得休息,多睡会儿。”
言初躺在床上,想在他和宋呈砚之间得出点儿什么结论,但想了半天,又什么也想不明白。
身边的宋呈砚却真的睡着了,略长的刘海有些凌乱,他的脸依旧是粉白色的,说明体温还没降下去。
言初的视线不自觉又飘到白纱布上。
分化后,他把那份没说出口的悸动藏好,继续跟宋呈砚做好朋友。
他们一起上下学,一起度过所有的节日,在彼此家里来去自如。
以前他以为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毕竟他们认识那么多年,就像亲兄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