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自己写出来的这一份,是现代流传最广的乘法表,也是最完整的一版,普遍运用于小学数学课。以前外婆给他买的铅笔盒上面还会印上这《九九乘法表》呢。
谭齐一听这是别人传授还没有留下性命,便没有继续追问。
“此等偷懒应试之法与算学相悖,莫带坏子诺。”他说话毫不客气,对沈若道。
顾允皱了下眉,正要反驳,却感觉到袖子被身边人扯了下。
沈若上前一步,脸上含笑道:“老先生,我不否认这《九九乘法表》确实就是叫世人背下来之后运用的偷懒法子。但是算学这一门高深莫测,有多少大家都在往里深钻,你不能抹杀普通人想要运用算术的心思。你所谓的算学,入门其实很难,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农家子,可是有了这《九九乘法表》就能叫大家都能更容易学到算术,背下来之后也能在生活中用上。我并不觉得,这与算学那里有冲突。”
“且这《九九乘法表》朗朗上口,能很快记忆,只要能用上那就是好学问。”沈若眼神中带着坚定,“我不期望老先生您一定将观念扭转,反而说《九九乘法表》好,但也不能专断地觉得这东西一定不好,还说我带坏顾允。”
“我希望可以求同存异。”
沈若目光灼灼。
谭老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这小哥儿牙尖嘴利,子诺方才也想帮你说话,那我现在便不说别的。我要你们拿出结果来说服我。”
“正好,我同储水书院院长有些交情,到时候便推选出两批学子来比一比,看看究竟是你的《九九乘法表》得天独厚,还是我的算学更胜一筹。”
“好!”
沈若心中忍笑,《九九乘法表》有多好用自然不必多少,那算学还得用上算筹,除非动作够快不然肯定比不上吧?
当然,像顾允这样的学霸例外。
顾允有些无奈地看向这两人,突然就约定了之后要学院中的学子来比试了。不过能教给一部分人这《九九乘法表》顾允觉着也不错,他觉得只要有人用过那就会觉得这东西好。
更复杂的两位数乘以两位数还是要借住算筹,但是单个数字的却能直接得出结论了。而顾允现在在研究的便是怎么将两位数的结合算筹做出更简便人记忆的“表”。
“三日后,储水学院山门前。明儿我便会同顾允往书院走一遭,两日时间分别教三个,之后便能见分晓。”谭齐说服不了顾允和沈若,便想叫他们亲眼瞧瞧。
沈若自然也想要“实践出真知”,感觉是必胜的局,但是说不好之后会出什么题。如果是多位数的便会有些复杂了,所以还真许多顾允多多费心。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赢!这可是他从那个世界带来的,不求是最好,但毕竟流传那么多年,肯定是有独到之处的,要是能被这个世界所接受,那就更好了!
“好。”顾允应下了。
就此道别,沈若同顾允朝外走的时候顾允垂眸才看见他的鞋竟然湿透了,原本的颜色浸了水变了深色,站着不动的时候确实难以发觉,但一走动起来,便发现站着的那片地上都已经有了水痕。
顾允在沈若身后亦步亦趋,盯着他的鞋底看,裤脚也湿了不少。
沈若站在门边准备撑伞的时候,便被顾允大手一伸接了过去,沈若抬眼看他,就见他目不斜视地将伞撑开。
顾允看向他的眼睛很亮,能看得出心中有些不易察觉的小雀跃。
沈若忍笑,抿了抿唇。
说错了,不像来接男朋友下班的,而是,更像是来接小朋友下学的。
“走吧,”沈若快速伸手过去牵住了顾允的大手,轻笑道,“我们回家。”
顾允站姿端正,但此刻却微微半蹲。
“上来。”
沈若抿嘴又想笑,脸微红,“有人看着呢,我自己走吧。”
“快上来。”顾允不说拒绝的话,只单手背在身后晃了晃示意。
沈若见里头人都要看出来了,心一横便直接往他背上一扑,稳稳地被他背了起来,油纸伞柄又落到了自己手中。
他单手勾住顾允的肩头扶稳了,另一手举着油纸伞。
顾允身上墨香浓郁,定然是他今日一日书写沾染上的,沈若鼻尖抽动。
夹杂在雨中带有尘土和青草的味道,混杂在一处,也不难闻。
顾允背着他往前走,两人同撑着一把伞,周围也没有别的行人。
被背着走在雨中的感觉很奇妙,沈若俯在他背上,他温热的大手托住他的臀才不至于下落。
他们凑得很近,沈若偏过头就能清楚瞧见顾允的侧脸、鼻尖上的每一个毛孔。他鼻子的弧度很好看,薄唇透着粉色,瞧着就是玉面小生嘛。但是沈若知道他身上其实有不少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