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浪费,这是你小叔成亲时候穿的。”柳杉边绣边对二狗道:“嫁衣一生只穿一次,嫁一个对的人,白头偕老,这才是最好的。”
二狗明白了,眼睛微微亮起。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阿娘,能给我也做一件吗?”
柳杉差点儿没被针给刺到手,惊讶地看向二狗:“能是能,但是得等你长大。”
“可不可以早点做我长大以后穿的呀?我想看看我什么时候能长大。”二狗摸了摸后脑,嘿嘿笑道。
柳杉有点不解,但这不算是什么难事,为了做嫁衣红布有整整一匹,还能做一身。既然二狗想要,柳杉也乐意满足,反正汉子的婚服简单的多,等之后有空了给二狗做一身就是了。
大多数姑娘和小哥儿的嫁衣都是自个儿绣,但是介于沈若的手艺实在是不太好,柳杉便主动揽了活儿,只要是女方家做的嫁衣便成了,倒也不算失礼。
二狗年纪到底还小,又每日早出晚归的上学,难得休假一天在家里是呆不住了,准备往外跑。
柳杉嘱咐道:“出去玩可以,但要早些回来,午食过半个时辰就该做好了。”
二狗乖乖应下之后就跑走了,柳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估摸着又去找欣哥儿了。
沈丰从屋外进来,关好了门,“这孩子咋跑那么快,待会儿都要吃午食了。”
柳杉绣花头也不抬道:“去见他的小青梅去了。”
“啥小青梅?”沈丰一下子没懂,也没见自家儿子同村里哪个姑娘玩得好啊,哦不,倒是有个小小哥儿他们关系特别好,他道:“嗐,我当谁呢,原来说的欣哥儿啊。”
柳杉点了点头,看向他:“咱儿子是不是同你学的?年纪才这点大就想着要我给他做婚服了,而且还总是找人家小小哥儿玩,要不是年纪都还小,我都怕咱们二狗叫人家亲娘给赶出来。”
她语气里带了些调侃,但沈丰一听立马摇头证明清白:“我小时候可不这样,那时候村里最漂亮的人就数我弟了不是?我哪儿能瞧得上别人呢。”
“油嘴滑舌。”柳杉脸一红,骂道。
这段日子沈丰每日都忙着镇上“珍宝居”的事儿,人都黑了一圈,但是瞧着越发精神奕奕了。这是在以前做农活、打短工时候不曾有过的。
反正柳杉是觉着自家相公好像变得更周正了,除了他有变化,她也能感觉到自己也有了些变化。
可能是总坐着,每日里都随着若哥儿一道吃三顿饭,瞧着都比以前胖了点。
“我说的可是真的,”沈丰今儿难得休息,自然想同媳妇儿亲近,挑起一个话题道:“我先前还说要不干脆就同沈欣家的定下个娃娃亲算了,瞧咱们二狗多喜欢人家。但是若哥儿说不成。”
柳杉闻言点点头,说道:“都还小呢,以后的事儿也说不准,确实不该定下什么娃娃亲。”
“若哥儿先前同我也是这般说。”沈丰哈哈笑了声,“可我瞧着咱们家二狗很倔,这点随了我,我当初说要娶你就非要娶到不成,要是你不答应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娶亲了。我想等二狗长大了也是这样。”
“嗯,要不是你非我不可,我还真不会选你。”柳杉笑着说道,她有一手绣活儿,在柳溪镇的时候还算出名,要求娶她的人也不少。
但她就独独挑中了沈丰。日子苦不怕,她就是要找个喜欢她的,非她不可的。
当然沈丰长得也是俊的,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看着成熟稳重极了,肩膀那样宽,脚也大,看着就很吃苦耐劳。而且够诚恳,在村子里风评也好,所以自家阿爹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只可惜自家阿爹去得早,都没能瞧见二狗一眼。
“现在这日子可真好。”沈丰感叹道。
柳杉绣着花,说道:“嗯,虽然也忙了些,但是叫人有一股子冲劲儿。”
“对,你先前没当面听过若哥儿说的那番话,我每每想起都会觉着身体打满鸡血似的!”他还记得那是他和沈汉三一同翻车受了伤的日子。
若哥儿迎着光站着,明明手上沾染了脏污草汁,脸上也有黑灰,但眼睛却很亮。他满眼真诚与希冀说:“我未来想要经商,将我们沈家村发展起来,等到未来,村里能够开设工厂、开起医馆、办起学堂……”
沈丰永远都忘不了。
所有人都在同若哥儿一起努力,劲儿往一处使,沈家村已然在越变越好了。
沈家屋子里地方小,院子里几乎快要被十八抬的聘礼给堆满,屋子里面要堆这些木箱子还装不下,沈大山瞧着外面有些犯难了。
这红木箱子瞧着很好,总不能劈了当柴火烧。但是实在占地方,只能先都叠起来堆在了院子里,用可以挡雨的油布给遮住。拿出两个最大的将东西都往里装,勉勉强强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