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摔下去。
先前自家的生意因为那个馊主意口碑都毁了大半,现在弥补起来花了更大的银钱不说,还弥补不回来了。
钱、钱、钱,都是因为钱。生意日渐亏空下去,哪怕是盘踞在储水镇上百年的老店也无法再像以前那般运作,已经辞退了不少伙计了。
而这人,是新聘的,不流于表面的伙计,专门替他去干些不能叫其他商人知道的事儿。
就比如伪装成客人去“阑珊珠宝行”探查他们的活动细节,最好能提前知道。
还有那“念宝”的老板到底是谁也是叫他查。
原先他一直以为是那个叫蓝棹的公子哥儿在运作,但后来这人并不出面,而且还知道这人是秀才郎,那必然不是他的产业,但是他手里却有设计图纸,自然也是有所关联的。
但这人除了当初带回了蓝棹身上有兔子香囊图纸的线索,叫自家也学着做了兔子香囊的赠品之外,他便再无所获。
没用的下属那就不要,黄进现如今越发焦躁,要是再没有办法挽回口碑,或是将“阑珊”打压下去,那他的“金珠”恐怕真的不能撑太久了。
他捏紧了拳头。
“求老板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帮您把沈老板请回来!”那人跪地磕头求道。
黄进冷哼一声,吩咐老金道:“你去将他今日连同先前的酬劳给他。”
掌柜老金应声,立刻去了。
那人知道苦求无用,目光有些呆愣住了,他不能丢掉这份工作,家里的媳妇还在擎等着银钱救命!
但黄老板是个冷漠的,他明白自己再如何撒泼打滚也没用,只好默默咽下苦楚,接过了掌柜拿来的工钱。
只有一贯多几个零散的铜板,他一个汉子顿时就哭出了声。
“工钱结了,你与’金珠‘本就没有契约,滚吧!”黄进冷哼着说道。
那人起身也不说话直接转身往外走去,他要拿着这笔银钱去买药材!
“真是不懂礼数。”老金见他接了工钱也不说谢,皱着眉头抱怨道。
黄进鼻孔出气,并不在意这么一个人,没用的家伙他自然不要花钱雇佣,说起这个他又想起除了这个人以外,他还养着两个没啥用的,不如一并辞退算了。
“老金,你去将沈宏和沈富贵父子叫来,把这二人也给我打发走。”黄进手指点在红漆桌面上,闭目说道。
“他们俩?”老金微微踌躇了下,这沈富贵娶了自家的闺女,算是他的女婿,他能进金珠还是因着自己的关系,没想到黄老板竟然连自己的面子也不肯给一点了。
“怎么?你有意见?”黄进淡淡道。
“不敢……只是沈家父子俩不是给咱们家的赠品也出了不少主意?就这样把他们辞了,不是找不着人做了么?”老金道。
“哼,他们找人做的东西可有’念宝‘的一分好?”黄进狠狠地白了一眼,对老金说道:“你给我当掌柜多少年了?”
老金额角冒了汗,没敢抬手去擦:“已有十年多了。”
“嗯,听说那沈宏在他闺女出事以前做的也是掌柜,你若是想送亲家一个新活计,我倒也不介意。”
这就是威胁他了,要是他还想当金珠的掌柜,就不要忤逆黄老板的决策。要不然就换一个人上。
老金颤颤巍巍地道:“是,我这就去将他们喊来。”
那沈家父子做活自然不能放在门面上,要是叫镇上人知道他“金珠”竟然还招坏人的父亲与兄长做活儿,那名声可就要臭了。
所以这二人他没有签过契约,更不能叫他们在外头忙,只能吩咐暗地里的事情叫他们去做。
这沈宏还算是有点才能,毕竟是做过几年掌柜的,提出的意见采用之后倒是叫在书包之后口碑崩坏的时候挽回了几分,但黄进自然也是付出了许多财力为代价。
他便直接将准备活动和赠品的活计派给了沈宏来做,每月会给他一些银钱来运作赠品,招人做活做什么都是他来想,黄进只想看到结果。
但是近来沈宏提出来的建议越来越难以实施,而且他叫人做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差劲,不仅如此,张口要的钱却越来越多。
黄进自然不会养一个废物,更何况那沈富贵就是个附带的废物,什么都不会做,只知道花天酒地,甚至还差点将自己的独子带坏。
要不是因为他是老金的女婿,黄进会更早叫他滚!
眼看着“阑珊”的活动五花八门,赠品也都是叫镇上人趋之若鹜的,他嫉妒的眼睛发红。
那“念宝”他寻不到,但是镇上“珍宝居”的名声却很好,而且还给“阑珊”提供免费赠品,只这一点,“金珠”便要对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