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过……那狗官下令戒严,这几日恐怕不太好出去。”
阴恻恻地嗓音继续道:“总有办法的。”
“是,是是,有办法有办法!”那人立刻道,生怕面前这人觉得自己无用,就地杀了。他以前可是亲眼目睹过的。
“那这里便交给你了。”那人伸出手拍在他肩膀上,缓缓用力几乎要将他肩膀捏碎,“若是计划败露……教主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是!”被捏住肩膀的人正是那在扶梯处的男人,此刻额上冷汗都下来了。
那黑衣人冷哼了声,抬手便打开窗飞掠了出去,犹如黑夜中一只蝙蝠。
屋中还有几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这些人便是先前和他一起在青楼中寻欢作乐的人,也是派出去搜罗婴孩的线人。
“都准备的怎么样了?”他收起一副孙子样,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官府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想来不会查到这里来。”那人说道。
“先前撞在这门上的那两人呢?”他要的是万无一失,教主的怒火他承担不起。
其中一个黑衣人哆嗦着道:“先前、我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但他们可能是发现有人跟踪,拐了几条街,我、我就跟丢了。”
“废物!”他狠狠地操起杯盏砸了过去。
若是那两人回了家,或是去了什么地方,他就能知道这两人确实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可现在竟然跟丢了?!
这里有很大的几率已经暴露了!
此刻他立刻吩咐人准备马车,将这些乳母与孩子转移到另外的地方去。
他回想起几年前教主在祭坛上做的法事,献祭的婴孩可不止双十之数,血流满地几乎沾湿了他的一双鞋。只要有人露出不忍的神情,便会被教主亲手斩杀,他不敢再继续回想,身体颤抖了一瞬。
“动作要快!听见没有!”他是个惜命的人,这些孩子的命自然没有他自己的命重要。
“是!”
他们立刻动作起来,塞住孩子的嘴巴不让他们喊叫哭闹,让乳母抱着挨个离开这间厢房。
此刻官府的人早已在怡红楼外面埋伏,但并不出现去救人。大人的命令是让他们看见孩子确定孩子们在转移的马车上时,跟踪上去。
空马车已然出现在了怡红楼附近,大家一扫困倦立刻打起了精神。
眼见着那辆马车快速靠近,随后进了巷子里。
原来怡红楼边上巷子里也有一道门,隐藏的极好,竟然连官府也不知道。
他们瞧见了有人抱着孩子上马车,便让跟踪功夫最好的几名衙役留守,派脚程最快的人回去报信儿。
大人猜测的极准,这些人果然会在今夜转移地方,沈若和顾允虽然没有让他们彻底起疑,但是出于谨慎考虑,必然还会换地方。
见那马车开始动了,立刻跟上。
镇上已然戒严,他们若是想出镇子,守住镇门的守卫会帮着做一场戏,假装受贿将他们放走。
随后一路坠在后面跟上,调查清楚他们要将孩子送去哪儿。
可此时,那马车却没有往出镇子的路线行去,反而是往镇中心走。最后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
毫不起眼的二进宅院,院门大开他们让女人抱着小孩进去,最后合上院门,那马车在街道上绕了两圈也离开了。
衙役们盯住了这里,立刻有人回去报信。
这里再没有新的动静,但所有人都不敢松懈,镇上一下子丢了那么多孩童,结果官府还没有什么作为,影响十分大。县太爷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将孩子们给救出来。
之后若是打斗起来,一定要先保护孩子。
储水镇上的这一批衙役是县太爷请人亲自操练起来为衙门办事的,他们无畏死亡。
况且大人已经向知府大人去信,相信很快来支援的士兵也会来到储水镇,到时便要将这伙人一网打尽!
日升月落,又过一日。这个不起眼的宅院仿若无人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恐怕连居住在旁边的邻居都不知道,这宅院中竟然有不少人在里面!
临近子时的时候,在外头蹲守的衙役们便瞧见有黑衣人自宅院中出来,随后仰头看向月亮,辨别方向后往一处走去。
沈大毛沈二毛那边已经准备就绪,这边的衙役便没有多此一举跟上去。一来是怕跟踪被发觉,导致黑衣人放弃与沈大毛兄弟二人接头,二来他们也需要在宅院外蹲守着,防止那些孩子在此时被带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储水街头榕树下。
沈大毛手中正抱着一个襁褓,沈二毛伸手过去一下一下地拍抚着。
两人皆垂着头,肢体看起来不太自然。但可以用第一次做这种坏事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