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韫不回答,陆建国继续说道:“爸爸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爸爸求你了,你小姨没什么本事,他们母子怎么过活呢?”
陆韫深深地看着陆建国,这个垂垂老矣的人,不再是记忆中高大严肃的模样,他坐在铁窗的另外一头,在见面的这几分钟时间里,没有关系过他母亲,也没有关心过他们兄妹,甚至没有关心过他的孙女们,唯一挂念的是他的私生子。
陆韫站起来,他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你说的陆超,我不认识,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照顾,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探监时间还没有到,陆韫提前离开,陆建国颓然地趴在铁窗后呼喊他,陆韫留给他的只有一道冰冷的背影。
陆韫从监狱出来,在车上摸出一支烟点燃,静静地靠在车头上抽着。外面很冷,他没有选择上车,如果在车上抽,车厢里会留下气味,吴晓梦很反感这种气味。他很少抽烟,尤其是吴晓梦怀孕之后,几乎就不碰了。
他做了人父之后,才明白有一种爱是刻在血缘里的,它跟爱情友情都不一样,他永远都不会背叛这种爱,他不能明白,为什么陆建国就可以呢?
吐完最后一圈烟,陆韫上发动车离去,他要回去接吴晓梦去商场,给他们没出世的孩子早早地置办婴儿床婴儿车,朵朵用的那个还在,要再添一份。
腊月二十六是徐之书的婚礼,一家人早早收拾好出了门,徐之书的婚礼也是在银河大酒店,苏城就属这个酒店最气派。
朵朵穿着妈妈给她买的新衣服,坐在车上,不停地朝外面张望着。
到了宴会厅,客人们稀稀拉拉地坐着,人还没有来齐,吴晓梦看到穿着白色西装的徐之书到处跑着,招呼客人。
看到陆韫,他连忙跑过来,“你们来了!朵朵,还记得叔叔吗?”
朵朵穿着淡粉色的羽绒服,她非要陆韫今天穿那件粉色羽绒服,只因为她记得妈妈说过穿同样的粉色是亲子装。陆韫也疼女儿,不忍让她失望,今天还真是穿那件出门。
朵朵点头,“我记得呀,祝你新婚快乐,徐叔叔。”
祝福语是吴晓梦在车上教她的,徐之书听了,高兴得哈哈大笑,还记得自己对朵朵的承诺,摸出一个胀鼓鼓的红包塞给朵朵。
“新婚快乐,之书,你忙去吧,别管我们。”陆韫笑道。
徐之书确实也忙,他将吴晓梦他们带到位置坐下,“这一桌全是工程上的朋友,陆韫都认识,你们就坐这桌吧。”
吴晓梦略略一看,现场起码摆了四五十桌。
陆韫低声对吴晓梦说道:“我听徐之书说过,新娘今年还在读大四,怀上了,这才匆匆地摆了酒席。”
吴晓梦大一的时候就结婚了,倒也不惊讶。
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客人们都差不多来齐了,吴晓梦他们这桌也慢慢地坐满了,老赵也来了,看到吴晓梦,他尴尬得直喝茶。
吴晓梦故意问他:“赵总,怎么不见你带赵太太过来呀?”
老赵看向陆韫,他以为陆韫没告诉吴晓梦,只好说道:“她身体不太舒服,就没来。”
吴晓梦笑道:“是吗?那得赶紧去洗脚城洗洗,大通洗脚城,服务周到,赵太太去那洗洗脚,就什么病都好了。上回赵太太去,效果不是就好得很吗?”
在座的都是做工程的,是大通洗脚城的常客,一听这话,就知道老赵做大保健的事被他老婆知道了,老婆还去了大通洗脚城,看来是闹得不小,心中暗自好笑。
老赵自觉丢人,灌了一肚子茶水。
偏生朵朵在一旁奶声奶气地问:“妈妈,洗脚城是什么呀,还能治病吗?”
吴晓梦当然并不会告诉她,只好说道:“洗脚城就是按摩脚的地方。”
朵朵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知道了,就像爸爸给妈妈按脚,那在家就可以按呀,为什么要去洗脚城呢。”
吴晓梦笑道:“因为有些人不愿意在家按呀。朵朵,你饿了吗?”
她这一打岔,将朵朵的注意力给转移开了,出门的时候简单地吃了一些,这会儿还不怎么饿。
因为陆总的老婆孩子都在,这些平时嘴里满是荤话的男人们各个老实得很,谁也不敢开黄腔。
很快就到了十一点,婚礼要开始了。
音乐响起,随着宴会厅的门被缓缓拉开,新娘也走入了会场,她穿着婚纱独自朝徐之书走过去,徐之书还跑过来迎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