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薛平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薛檀手一顿:“薛平看上了她?后来呢,你总不会是为了这么个八卦来找我的吧。”
季真压制着内心的兴奋:“他说,楚晴承认了自己和你父皇的关系。”
“咣——”
水盆落在地上,溅起一片潮湿:“你说什么?”
季真虽然有些不忍,可也不想看着好友被欺骗:“她亲口承认了,与你父皇如今正在恩爱,薛檀,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轻易信她。”
他语重心长:“当初她能从永巷想尽办法去你那里,肯定就是抱着不为人知的目的,依我看,最开始他肯定是看中了你,后来发现没机会,才又转向了陛下。”
薛檀整个人都懵懵的。
初听消息时,他只觉震惊——余下,还是震惊。
他不太信,可眼前的是他好友,最不会骗他的人。
他冲出去:“我不信,我要亲自去问她!”
第36章 第 36 章
姜肆一早起来以后总觉得眼皮直跳。
她找了一张纸撕成小条贴在眼皮上也不管用, 只是稍微抑制了一些,好歹比没用好。
她就顶着这张纸条去找了薛准。
原以为他见了会笑,却看见他呆呆坐着, 桌前放着一堆吃食。
“怎么了, 一大早就在发呆?”
姜肆走过去,还没坐下,手里就被递了吃食, 她只好顺势坐下来。
嘴被填住了,也就说不出话了。等吃完了早饭,她得和往常一样去方清词那里学医, 和薛准说话的时间并不多。
但也或许,薛准就是掐准了这个时间。等姜肆吃完,他递手帕过去帮她擦嘴, 趁着她动作,不经意催促:“时间不早了。”
姜肆回头看他一眼,忽然问:“你昨晚没睡?”
薛准心头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没想到下一秒,姜肆就凑到他面前, 摸了摸他的眼睛:“瞅瞅, 黑眼圈都出来了。”
一颗鼓噪的心忽然就停下了,薛准抬头,握住她的手,问了一个不太相干的问题:“你后头是不是要出宫照料病人?”
姜肆说要的:“纸上得来终觉浅, 我理论知识学得再丰富,终究没有亲眼去看一看那些病人来得更好。”
这一点是她和方清词的共识, 每一样病记载的症状都有些微的差别,只有亲眼见了, 以后才能更好得分别,譬如同样都是出疹子,出了哪种,出了几日,配药的时候病人有什么比较忌讳的饮食,这些都要考虑进去。
薛准说:“我把宅子的地契搁在你房间的柜子里了,你既然要出宫看病,来来回回进宫出宫也太累了,不如就住在外头。”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牵着姜肆的手,目光不闪不避地看着她,好像在认真告别。
他想,如果真的想要选择放开,那就让他,再看她最后一眼。
姜肆却不知道,她以为薛准只是在担忧她的身体,于是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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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檀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一下朝,他就跟着薛准走了——他总觉得这种事情如果先去问姜肆一个女人不太好,既然是两个人的事情,他必定要先问他父皇才是。
薛准昨晚一.夜没睡,强撑着身体上完朝,头疾隐约又犯了,只是他不敢让人去叫宋院正。
姜肆这会儿正在太医署,他这里一叫宋院正,她必定会知道。
薛准闭着眼睛,忍受着若隐若现的头疼。
偏偏这个时候薛檀进来了,一进来,他就问:“父皇,我有事问你。”
他整理了一下措辞,还是决定直接问:“您和楚晴是什么关系?”
薛准顿了顿:“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薛檀说:“您就说是什么吧。”
父子俩对视着,薛檀的目光很坚定,显然想要知道真相。
可薛准不敢告诉他真相。
他已经决定让姜肆离开,知道的人越多,对她的牵绊也就越多,在所有人里,对她牵绊最大的,就是薛檀。而他和姜肆的关系不应该告诉任何人。
只要没有人知道,姜肆重新开始的机会也就越大。
他抬起头,脸色淡淡的:“我们直接并没什么关系,你是在哪里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薛檀松了口气:“看来是我听错了。”
他想,肯定是季真听错了消息,才会有这样的猜测。
“父皇看着疲惫许多,还请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薛檀从未央宫出来,本来该出宫的,可临走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确实许久没有见过姜肆了,便转头朝太医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