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孢就酒,救护车拉走。
这是要送他归西呀。
何苗扶额,医学知识匮乏,就算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了。
能怪谁呢?命不好呀。
耿氏哭得痛哭流涕,何苗也不忍心责怪她,本来就是再嫁,在何家就没啥地位,大儿子又把何拥军的肾给卖了。
如今何拥军要是死了,她就剩何文化一个儿子了。
女人啊,这辈子也不知道图个啥。
何彩云看何苗的脸色不对,忙问:“咋了?有啥不对?”
何苗趁机赶紧给何彩云和齐卫家普及了一下医学常识,让齐卫家以后少喝酒,就算是喝酒了,七天内感冒也别用药,普通感冒硬抗就行了。
要是非得吃药,最好直接去医院,并且给医院大夫说明一下自己啥时候喝的酒,大夫会处理好的。
人命关天,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吧。
何文化这边也听到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何苗眉头紧紧的皱起:“你要是不信,一会儿可以去问问医生,他会好好的给你解释的。”
何文化会去问的,父亲的死因他必须要搞明白,耿氏再不好,也是他亲妈。
他不想让人把何拥
军的病怪在耿氏的头上。
时钟滴答滴答的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是所有人团员的日子。
外面的雪停了,太阳也有些暖意,落在树叶上的雪也都化的差不多了,有的结成冰,有的化成水,滴滴点点的落下。
原来一个人快要死的时候,时间会不自觉的变慢,变长。
终于,急诊室的大门被打开了,穿着白大褂带着白口罩,全副武装的医生默默的站在那里,尽管他已经见惯了生死离别,可他还是不想宣布死亡的消息。
耿氏看到医生赶紧扑了过去,哀求的眼神让人不忍直视。
“医生,医生,我家男人咋样?”
医生被耿氏死死的拽着,往后退了一步,把急诊室的大门给让开了。
咽了一口吐沫,声音低沉:“病人快不行了,家属去看最后一眼吧。”
医生的话音刚落,耿氏只觉得头晕脑胀,站立不稳,晕了过去。
何文化和何彩云赶紧把人给扶住,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何苗此时也能感觉来自手术室的冰冷,她默默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转个弯,来到一个空旷的手术室里。
里面的护士忙着把机械给收拾好,而何拥军静静地躺在那里,微微睁着眼睛,微微张着嘴巴,只有鼻子上带着呼吸器,还能证明,他此刻是活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陌生的记忆瞬间充斥着何苗的脑海。
但是这些记忆都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似乎从
她记事起,何拥军就在大吵大闹的活着,对待她的妈妈更是一不顺心非打即骂。
而她妈妈去世的那个晚上,是一个雨夜。
三岁的何苗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俩的窗户上,何拥军和妈妈扭打在一起的情景,她很害怕,很担心,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可妈妈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自然也顾不上她。
终于,打闹停了,屋子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何拥军气喘吁吁的跑出来,点了一根烟抽。
看到何苗小小的身影,怒斥:“看什么看,滚回屋里睡觉去。”
天上的雷轰隆一声劈了下来,不知是雷声还是何拥军的怒吼,何苗吓的哆嗦一下,就感觉一股暖流顺腿而下。
她尿裤子了。
尿裤子了就得去找妈妈,妈妈会一边笑话她,一边帮她换一个干净的裤子,说不定,今晚她还能跟妈妈睡在一起。
自从妈妈怀孕后,她好久没有跟妈妈一起睡了。
“妈妈,妈妈。”
何苗冲进雨里,想进妈妈的房间,可是刚到门口,就被何拥军抓住胳膊像是拎小鸡一样拎了回去。
“回屋睡觉,再不听话,老子打死你。”
何苗吓的不敢说话,她赶紧跑回屋里,躲在被窝里躲了一夜。
可是第二天,大家却告诉她,妈妈不见了。
从此何苗很怕何拥军,很怕,甚至怕到,听见何拥军说话,就不自觉的尿裤子。
一直到何爷爷把她带走,她才慢慢的好转。
可何苗还是怕,性子
懦弱,逆来顺受,不敢反抗,一辈子都过得窝窝囊囊的。
而且她自从出嫁后,也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
何苗眼神逐渐清明,她知道这是原主的记忆,如今回忆起来,即便是她不是原主,还是心痛的窒息。
慢慢的来到何拥军的面前,何苗的眼神没有一丝伤感,甚至还有点厌恶,为什么那个下雨天,死的人不是他。
“你可以走了,死后别在去找我妈了,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