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明白了,松雨,”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这么好的女孩,虽然最终不会属于我,可是,在我活着的时间里,有你陪我我走过大半的人生,我就该知足了。只是你……想到我走之后,你会……”
“你该不会在替我发愁怎么做一个寡妇吧?什么年代了,谁说我会替你守寡?”
“那就好。”南烈笑了,“你要说到做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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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未亡人
◎“就算你要死了,我也要做你名正言顺的未亡人。”◎
夏天一个接一个地过去, 虽然大学四年间因为身体原因时常住院,南烈还是如期毕业了。
松雨今天特意换上自己当年的学士服,和身着学士服的南烈在校园里合影。宽宽大大的衣服遮掩下, 南烈残障的肢体变得不太明显,比平时更多了几分俊逸。最后一张合影时, 他坚持站起来拍, 松雨揽住他的腰,他也小心地伸手搭在她的腰后,镜头里的他和松雨显得很登对, 两张同样年轻美好的脸庞笑得比蔷薇花更灿烂。
“谢谢。”松雨从给他们拍照的学生手里接过单反相机,蹲下身把照片一张张翻给重新坐回轮椅的南烈看, 又顺便替他整理了一下学士服的衣摆。
“真好看。”南烈的手指缓缓划过镜头里她的脸庞,又迅速往回缩了缩。
“你也很好看啊!”松雨这句话是由衷的:南烈确实很上照,别说是最后一张站着的样子,就算前面几张坐在轮椅里,看上去也别有一种沉静又雅洁的气质, 让人有种此人本该孤高出尘,又偏偏堕入凡尘受苦的遗憾怜惜之感。
“我可以把最后一张印出来放到相框里吗?”他试探着问。
松雨灵光一现,趴近他耳边道:“其实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你要不要听一下?”
“嗯?”他微微转过头, 唇瓣蹭到她的脸颊, 脸瞬时红了。
松雨双手托起他的脸:“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约定过,等到你毕业了,我们就去领证结婚。到时, 房间里直接挂我们的结婚证就好啦。”
他抿紧了嘴唇。
她想也想得到要他爽快松口不容易, 只是看到他沉默, 仍忍不住微微有些失望:“南烈, 你要耍赖?”
“我不记得了。”他驱动轮椅向前。
松雨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略一迟滞,将轮椅转向退后。这一次她没去拦他,而是坐地直接哭嚷起来:“南烈你说话不算话!你不要我了!”
南烈急急忙忙掉转轮椅停到她身边,白着脸闷声道:“松雨,你快起来!你看看周围都是人……”
她抓着他的手臂不放:“人多才好,适合逼婚!”
“你是无赖还是流氓?”他的口气里全是心疼,“你是女孩子,不可以这么自降身价的。”
“男孩子就可以自降身价吗?那你降降呗。”她停止了假哭,眨巴着眼睛望向他。
“这个问题我们回头好好聊聊,可以吗?”
他的声音太温柔,让人不忍拒绝,更不好意思胡搅蛮缠。松雨点了头,和他乖乖回到家里。
“坦白说,那时候你提出来毕业就结婚的话,我没有反对,其实是敷衍你的。”在南烈的卧室,他真诚又伤感地看着她道,“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没有信心自己能活到大学毕业,你可能无法完全理解我这种病人对于时间的概念——两三年就感觉已经遥遥无期了……那时候在我的感觉里,毕业那天是个虚无缥缈不一定会出现的日子,和你结婚更是不可想象的事。所以我才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横竖都是不能实现的梦……”
“可事实上这都不是梦!”松雨握住他的手,“阿烈,你毕业了、你二十二岁了,你还活着,你可以娶我!”
“然后呢?”他淡淡地问,“我只是侥幸活到了二十二岁,可人不会永远走运,我不知道之后的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说得和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时间似的……”松雨知道自己是在嘴硬强行反驳他,命运虽然无法预期,但南烈的情况自然和常人不同。
南烈叹气:“松雨,你不要总和我顾左右而言他。”
顾左右而言他?她心一横,暗道他天真:她江松雨从来不想言其他的东西,她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就是把南烈作为阶层跃升的跳板。如果他快死了,她也只有“抓紧时间”这唯一一个选项。
她决定不给他啰里八嗦的机会:“谁要和你谈其他?我现在就是要你说话算话!给你个期限——十月你在云吟美术馆的个人展结束后,我们就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