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爱。”
林潇荷耳尖,听到了其他人的议论。
她心里荡起层层涟漪。
她想,周淮肆出现在她的世界,无异于神明的降临。
上天终究是对她好的。
庄园门口,刚完成工作任务赶过来的顾时辰将车停好,推开车门,迈下车。
几乎刚站定,他一眼看到迎面过来的周淮肆,以及在周淮肆背上的林潇荷。
不过几周没见,林潇荷和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细究起来,处处都是变化。
比如,她从前不会让他背,更不会对他露出温柔似水堪比冰川消融的宠溺笑容。
一时之间,顾时辰感受到从心口渗出的痛。
凭什么他和林潇荷相识七年都得不到这些,周淮肆短短几周就能做到?
这不公平。
金框眼镜背后,那双眼里攒聚着恨意。
顾时辰活生生一个人站在门口处,周淮肆和林潇荷眼睛没瞎,看见他了。
但他俩谁都没有分半个眼神给他。
周淮肆背着林潇荷与顾时辰错身而过,陌生人不过如此。
顾时辰手指收拢握住,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冷静。
视线追着周淮肆的车,等他的车消失不见,顾时辰扯动领带。
周淮肆,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仇,我们结定了。
“顾总,我们该进去了。”助理在旁边小声提醒。
顾时辰收起眼中绵绵恨意,唇畔噙起翩翩贵公子专属的斯文笑意,随助理进入陆家。
……
车子在柏油路上疾驰,距离林潇荷指定的地点越来越近,意味着距离林潇荷向周淮肆袒露喜欢的时间愈发逼近。
林潇荷第一次做这种事,无形中,心跳渐渐加快,向来娴静冷淡的她竟紧紧交握住双手,难以控制紧张感。
这就令她上车后许久才察觉到周淮肆的愉悦。
此刻的他,那张看起来很凶的脸没有那么强烈的攻击性,面部锋利的线条都柔和许多。
竖耳倾听,林潇荷还发现周淮肆在播放声调婉转轻柔的音乐。
“四哥怎么这么开心?”林潇荷问。
如果说在外面的周淮肆让人看不透心思,会隐藏一切想法;那在林潇荷面前,他便完全能用直球坦荡来形容。
他直接告诉林潇荷:“你刚才理都不理顾时辰,眼神没半点波动,你真的不喜欢他了。能亲眼验证这点,我当然开心。”
语气好得意。
林潇荷想笑,谁能想到纵横商场的周四爷如此轻易就能开心?
等会她把该说的话都告诉他,他会不会更开心?
联想到周淮肆接下来会出现的反应,极大程度缓解了林潇荷的紧张。
“是这里吗?”按照林潇荷给出的地点进行导航,车子最终驶入京市城中村,周淮肆降下车窗观察周围的情况,不太确定地问。
“对,是这里。”林潇荷离开车门下车,在前面带路。
几分钟过后,两个人来到城中村一栋平房。
林潇荷一边开锁一边解释:“这里应该算我购置的第一套房产。”
音落门开。
林潇荷按下门口的开关,打开院内的灯。
逐渐入秋,院子里堆积大片枯黄的梧桐叶,高高伫立的梧桐树上只挂着寥寥几片枯叶。
周淮肆的视线从梧桐树转移,落在院子尽头的屋子上,木窗木门,看起来潦草简陋。
“是十八岁以前买下的吗?”周淮肆皱着眉头问,眉宇间堆满心疼。
林潇荷摇头,“不是。”
“这是十八岁那年我买下的。”她轻声说,“我用曾经的积蓄,花了三万块置办下来的小房子。”
周淮肆眉头皱得更紧。
“这里的确破破烂烂,但对我的意义不同,这里是我的避风湾,是我的家,没有偏心没有伤害的家。”林潇荷从屋里搬出两个板凳,放到梧桐树下,先坐下以后拍拍旁边板凳,示意周淮肆也过来坐。
周淮肆温驯坐下,锁着眉头,绷着脸,和林潇荷对视的眼睛里全是疼惜。
他想开口安慰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他能做的,只有朝她张开手臂,把怀抱敞开给她。
林潇荷没有靠过去,她说:“四哥,我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卖惨,我只是想把我的避风湾带到曾经的避风湾,带他来取一些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周淮肆瞳孔收缩,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避风湾?”他嘶哑动唇,有些不敢置信地挑眉,“是说我吗?”
“是啊,是你,”林潇荷坦然承认,“你就是为我遮风避雨,让我取暖,能让敢哭敢笑敢表达需求的避风湾。”
“我一直将避风湾当做家,曾经将这个小院当家,现在,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林潇荷娓娓道来,徐徐说着温柔入骨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