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荷让闭眼,周淮肆便温驯闭眼。
光滑的鸡蛋在眼皮处滚动,周淮肆将眼皮掀开一条细缝,入目是纤细白皙的手腕,随着滚动鸡蛋的动作,林潇荷的手腕轻缓晃动。
漂亮得惊人,令他滋生出扼住这截皓腕凶狠侵犯的歹念。
得亏他勉强还算个人,硬生生压制住某些想法。
“岳母有什么偏好吗?”周淮肆开口。
“嗯?”林潇荷反应了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淮肆口中的岳母是林母,“怎么了吗?”
“今天是我们领证的第三天。”周淮肆沉道,“我陪你回门。”
林潇荷动作一顿,隔了几秒才继续,略显僵硬地回答:“不用。”
“不用?”周淮肆完全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林潇荷,仿佛在问,我拿不出手吗?
林潇荷其实不想让周淮肆知道她和除爷爷以外的林家人断绝关系这件事,要想说清楚这事,首先就要把林家偏心那套说出来。
重提一遍意味着把不公的待遇重新回忆,她不太想。更何况,周淮肆知道这些以后肯定会要为她打抱不平,届时势必要重新和林家那几人纠缠。
但林潇荷不愿周淮肆误会。
无声抿唇,一个呼吸的时间,她便做出决定。
正要开口说明,管家急匆匆赶来,语气急促慌张,“先生太太,大事不好了!”
周淮肆不悦地瞥过去,“怎么?”
管家抹去额头的冷汗:“老宅那边传来消息,大小姐自杀了!不知道二小姐对她说了什么,吃完早饭上楼后就……割了手腕!现在情况未知,您快过去瞧瞧吧。”
外界都知晓,周家共有五名子女,大姐周岚卿、大哥周书洺,二姐周书碧,老四周淮肆,以及一名养女周思鸽。
其中周岚卿和周淮肆是过世的周夫人所生,周书洺、周书碧则是小三上位的新任周夫人的子女。
这样的家庭背景下,周家大小姐周岚卿自然是周淮肆唯一在意的周家人。
林潇荷理清关系,凝神望向周淮肆。果不其然,他的脸色刹那变得难看,垂在腿侧的手倏地攥住,再无方才的松弛自然。
骤然起身,他黑沉着脸,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林潇荷面容凝重,立即跟上。
察觉到林潇荷紧跟的步伐,周淮肆顿足,“我自己过去,你安心在家。”
他的声音沙哑得就像是上了年岁的破败老风箱,林潇荷怎么放心他自己过去?
她坚定启唇,“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去周家老宅的原因,无非是不想我看到家族纷争。没关系的,豪门世家的不堪我不是没见识过,让我陪你。我们是要相互扶持的夫妻,不要把我当成不堪风雨的小白兔。”
周淮肆紧紧反握住林潇荷的手,和她一起上车,前往周家老宅。
半小时后,疾驰的劳斯莱斯开入周家老宅。
在大厅门口,林潇荷和周淮肆刚巧听到道跋扈嚣张的女声:“哥!你别教训我了,行吧!我哪知道随便说句话,就让周岚卿受不住自杀呢?”
“要怪就怪周岚卿太脆弱,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周书碧翻了个白眼,委屈地扁嘴,“我好冤枉啊,我好委屈啊。”
周书碧这套受害者有罪论的说辞着实可恨,连林潇荷都听不过去,频频蹙眉,更何况周岚卿的亲弟弟周淮肆?
周淮肆皮笑肉不笑,眼底不带半点笑意地听完周书碧这番话,一脚踹开门。
咚的一声,屋内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好几双眼睛齐齐落在阎王般的周淮肆身上。
“啊!”周书碧发出惊叫,顿时变了脸色。
前一秒的趾高气昂消失不见。
身体止不住抖动着,她悄声退到她的哥哥周书洺身后,小声念叨:“哥哥保护我,疯狗要开始咬人了。”
“不要胡说。”周书洺歪头温声警告,然后转头正对周淮肆,“阿淮,你别动气,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查清书碧对大姐说了什么,如果真说过刺激性言论,我定会好好惩罚她。”
林潇荷头次见周书洺,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周家二少看起来温润如玉,身上有股书生气,就是不知他是表里如一,还是表里不一。
周淮肆眯眼,气场危险,他步步逼近,直到在周书洺面前站定,“让开。”
简短两个字,强势不容置喙,是身处高位者才有的威压。
“哥哥,我怕,你保护我,不要走。”周书碧揪住周书洺的衣服不撒手。
周书洺为难地叹息,“阿淮……”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全被他吞回腹中。
只因他额头处抵着一把冰冷坚硬的……木仓。
听到楼下动静的周夫人挽着周父的胳膊下楼,正巧瞧见这幕,她瞳孔收缩,倒抽凉气,惊慌失措楚楚可怜地望向周父,“老公,你快救救我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