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度我(57)

“是不是有人来了,你俩看看去。”

云眠星飞身下马,让苍池到一旁树林躲避,她则悄悄靠了过去。

透过林木间的缝隙她认出那个被好几个大汉围住的正是一年多未见的谢怀梦。

那一圈站着的竟是云眠星没有料想到的,屏阳的那伙山匪,真是孽缘。

想起自己肩上挨的那刀还有谢怀梦被粗鲁推搡的样子,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她的心头。

好几把刀对着谢怀梦,而他甚至不知道身边到底围了几个人,只是抱着琴站在那一动不动。

“真是可怜,留你在这冰天雪地的保不齐被冻死了。”那领头男子的刀在谢怀梦脖子边晃悠,“不如给你一刀痛快的如何。”

说罢举起大刀就要砍向谢怀梦,而他依旧挺立不发一言。

“叮——”

几枚铜钱打偏了刀刃,紧随其后的是跳出来的云眠星。

云眠星将谢怀梦护在身后,还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以示安慰。

“嗬哪里来的大侠,我们这十几个人,劝你识相麻溜离开此地,我们好心放你一马。”一个喽啰挥舞着大刀。

“瞋嗣,我怎么觉得这位大侠有点眼熟?”领头男子摸着下巴寻思着。

云眠星骑马赶路是围了面巾的,不想被认出这会儿也没作声。

“大侠,他们人多势众,你不必为我陷入危险。只是若我去不了京城,可否帮我给朋友带些话?”谢怀梦低声道。

云眠星悄悄摸出匕首塞到谢怀梦手里,“谢兄,我教过你的。”

谢怀梦愣了一瞬,握紧了那把匕首。

“噢我想起来这位是谁了。”领头男子把刀对着云眠星:“瞧我这记性,我这背上还隐隐作痛,你这小野狗肩膀的伤这就好全了?”

被骂小野狗云眠星也不生气,反手将男子的刀打到一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靠近谢怀梦那边的两名山匪抹了脖子,再使得几个没反应过来的山匪负伤。

谢怀梦此时挥舞着匕首,山匪一时半会儿不好近身,又见自己同伴死于云眠星刀下,山匪也是急了眼朝云眠星攻去。

刚才那一击减少了好几个对手,云眠星压力小了很多,只是面对八、九个武功不弱的大汉围攻还是难免吃力些。

乱斗间云眠星背上手臂都多了好几道伤口,那些山匪也不比她好多少。幸亏这些日子她武功长进许多抗住这风暴般的进攻,还看顾着谢怀梦那边。

终是双拳难敌四手,云眠星一时不察被踢翻在地,随即被还能动的三四个山匪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她这会儿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身上无一处不痛,嘴巴还呛了些雪,喉咙咳出些血沫,和雪混到一起不是滋味。

那边谢怀梦也被打翻,他仍然翻身护住自己的琴,将匕首藏进袖中,“大侠,别管我了,你快走吧!”

领头男子笑道:“别急,你俩还有时间商量谁走前面,谁走后面。”

“放他走,我和你们恩怨不必牵扯一个无辜路人。”云眠星声音有些嘶哑。

“让你们路上有个伴不好吗?”男子用刀身轻拍云眠星的脸,“要不还是让那个瞎子先走一步,你说呢大侠?”

那叫瞋嗣的男子得了授意,朝谢怀梦走去。

云眠星本来力竭,此刻只得咬牙提气,趁一个山匪力弱之时暴起,袖里箭四散飞出,逼退几人。

她得了片刻喘息,刀剑也重回手中。

很久没有这么拼命了。

云眠星抓住时机又杀了一人,其他几个被刺伤或被砍伤一时没有反击的能力,只是领头男子难缠了些。

“是我低估了你,原来不是小野狗,而是只野狼啊……”

云眠星不想和这人多说一个字,直接找准时机削了他半边右肩算是报仇。

雪地很快被鲜血染红,男子的右臂和身体只由一些皮肉连接,颇有些可怖。

“老大!”

地上挣扎的山匪们急了眼,好几个爬了起来。

男子怒目将大刀朝云眠星掷去:“给我杀了他!”

云眠星自知撑不住多久,使了轻功飞身抱起谢怀梦,临走按了袖里箭惊散了山匪们的马,又踩了几棵树,树上积雪飘落遮住山匪们的视线拖延时间。

她视线已有些模糊,好在苍池骑马出现在了前方。

“快上来!”

谢怀梦背着琴坐在云眠星后面,他怎么也没想到和云眠星再见会是这副场景,鼻尖弥漫着血腥味儿,他又感受到了父母离世时的恐惧。

因着云眠星那手操作,山匪纵然愤恨也没跟多远便放弃了。

即使这样两匹马也没慢下来过,苍池打马和云眠星并行,递给她一颗止血药丸。

“对不起云兄,是我连累了你……”

“不必自责,我与那伙人早有过节,这一出是迟早的事。”云眠星咽下止血药丸,嗓子还是灼烧似的疼,“你受伤没有?忍着点回到京城就好,你刚才已经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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