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好听,还不是想要旭儿入牢,到时他声誉有损……闻儿,你心里想的什么,朕不会不清楚。”
“儿臣是父皇的孩子,儿臣的一举一动一行一思自然都瞒不过父皇。”柏奕闻并不接话,只是表明了对柏匀宕的忠心。
“是吗?朕想知道,若是朕现在驳回你这道折子,你会如何做?”
“父皇!”柏奕闻跪下俯首道:“三皇弟是父皇的孩子,亦是儿臣的兄弟,他犯错父皇可以包容,儿臣亦能包容,但儿臣不希望看到三皇弟酿成更大的错误,到时候天下人更不会包容他!还会有损父皇和整个皇室的声誉!”
柏匀宕转而看向被风吹得跳动的火苗,“灯油都要燃尽了。闻儿,你退下歇息去吧。”
帝心难测,柏奕闻明白再继续下去恐怕适得其反,便行礼告退。
“都要十二月了,怎么还不下雪呀?”
黑暗中站立的掌灯太监听闻这普通平常,像是随口说出的呓语,不知为何感到头皮发麻,还颤抖了一下。
十一月的京城,众人都以为皇泽寺的金身佛首失窃一案已是本月最惊人的事件,未曾想到还有更惊人的事情——三皇子柏奕旭入狱了!
用以专门关押皇室与高官的牢房走廊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还好两旁都点着火把,驱散了一些不明的恐惧。
走廊还算干净,没有明显的老鼠老鼠与爬虫,只是毕竟没有窗户,不怎么通风,显得有些压抑。
楚丝琳提着一个食盒,狱卒沉默地跟在她的后边。
脚步声在走廊尽头的牢房前停下,牢房门前还燃着一盆炭火,使得这十一月的地下还不至于太冷。
牢房中有木板搭的床,床上放着有些凌乱厚实的床褥,旁边还有一张圆角方桌。
柏奕旭从听见熟悉的脚步声那一刻起,就站在牢门前望着前方。
终于,那让他日思夜想的女子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琳儿!”
“三殿下。”楚丝琳向他行礼,随即转向旁边的狱卒道:“能否开门让我将饭菜送给三殿下食用?”
那狱卒一脸横肉,许是想着现下三皇子并未完全失势,说不定日后还有翻身之时,便爽快地开了锁,让楚丝琳进去了。
柏奕旭瞥了狱卒一眼:“你可以出去了。”
待狱卒走远,柏奕旭迫不及待地抱住了楚丝琳,“琳儿,我好想你!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送饭的都没个好脸色。”
“这几天苦了你了,阿旭。”楚丝琳泫然欲泣,趴在他胸口望着他,不一会儿便轻轻推开柏奕旭道:“快吃我做的饭菜吧,凉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嗯,好!我最爱吃你亲手做的饭菜了。”
柏奕旭打开食盒,一层层放在桌上。他吸了一大口香气,又把头埋到楚丝琳的颈窝,“天下再好吃的美食,还是不及琳儿身上的香味诱人。”
“你这嘴,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上。”楚丝琳娇嗔了一声,给他盛了一大碗饭。
“嗯哼,还是琳儿对我好。等我出去东山再起,就请父皇下旨为我们赐婚,让你当本皇子的正妃,日后……”他与楚丝琳相视一笑,拿起筷子吃起饭菜来。
楚丝琳时不时给他夹菜,饭后又拿收拾好餐盒,细细叮嘱他注意休息,养好精神等。
“等下。”柏奕旭见她准备走,拉住了她。
“怎么了?嗯……是不是想让我下次帮你带些什么东西过来?”
柏奕旭拍拍床铺,“别急着走嘛琳儿,坐一会儿。”
他看着乖乖坐下的楚丝琳,凑近她的耳边道:“我想问你,你当时和我说那些证据真得很……怎么还被我的好皇兄查出来了呢?”
“阿旭,你怀疑我?”
“我只是想让你解答我的疑惑而已。”
楚丝琳擦了擦眼角,轻声道:“我为你谋划那么多,当时圣上都下旨抄了大理寺卿三族,一直也都没有人怀疑过证据的真假,我怎么就知道太子殿下突然要查这个了?况且里面的证据难道都是假的?不过是九分真一分存疑罢了,怎么就是假证了?”
“枉我这几日为你操劳,连着几天跑上跑下找人帮你在朝堂之上说情,反倒是你先怀疑我了……”
柏奕旭用食指擦去她的泪珠,心疼得不得了,“好了我的琳儿,我没有怀疑你。唉,我知道你为着我,那你也要知道这牢里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我再不出去就要疯了,这才让你不开心了,怪我,我出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惯会同我说些漂亮话,我是图你什么吗?我也在想办法让那几位大臣给太子殿下施压,让他早日放你出去。”楚丝琳倚靠在他的胸膛,“我要你平平安安,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