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而来的男人长发飞起,和黛色的发带交错飘扬,那双看好的桃花眼在看到她后直直地盯着。
“吁!”翻身下马之后,君清宴还有些喘,神色焦急地快步走到许慕晴面前。
“禀主公,皇城出事了。”
许慕晴转头一扫,周围的亲兵麻溜地滚了。
“说说看?”这一刻她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阎虹向云铮投诚,要把盛承和皇城都献出去。”
君清宴嘲讽地抬了下嘴角,“但皇城内出来的却不是自愿投靠的人,在交接的时候,突袭了青龙军。”
“云铮边打边退,先是丢了三城,后又夺回来了两城。”
听到这许慕晴神色冷了下来,“云铮在刷军功?”
“清宴也是这么认为的,根据战报来看,皇城出来的敌人不过三万,但云铮手里最少五万之数。”
“出来的不是御林军。”
靠在树干上的许慕晴垂着眼,这事的漏洞太多了。
要说阎虹叛变献城,怎么也该告知她一声,让她来做决定,云铮却直接当场同意。
且不说有没有诈降的可能,就算失败了,云铮也能顶着时间紧急,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来搪塞。
要是云铮后续收回三城,也能说他顽强地扛住了皇城的进攻。
“他想要权,也不该辱没了青龙军的名声。”
许慕晴肉眼可见地动怒了,她最讨厌用前线的将士来做权谋的棋子。
却听君清宴道:“云铮曾经传书给十方城过,是贺先生准的。”
说起贺辞,许慕晴叹息一声,贺辞当时未必看得明白,尤其是在有滤镜的情况下。
“而且,我之前回家的时候,让父亲帮忙留心。”
“现在皇城中盛传,主公是司空家的血脉。也有说主公是司空家暗中培养的养女。”
“总之说法很多,但都离不开司空家。”
君清宴没想到他不过是随口一说,还真的有了传言。
但这里又有问题,司空家既然能潜伏这么久,没必要非要现在搞事情。
一看就是急急忙忙制定的策略,所以处处都透着蹊跷。
“怕我清算世家的时候把他们也清算了呗。”一身戎装的许慕晴直视着前方,眼神里有着一股嘲弄的味道。
说起这个君清宴也低下了头,轻声道:“那主公打算让君家如何?”
“啧,我说你们这些人是看过就忘么?我给了你们先例的。”
“啊?”
许慕晴嫌弃地睨了他一眼,“白均,牧谷曾经的白家。”
现在也正担任着一方管事,就是整个人低调地很,年节也是来给许慕晴汇报下工作,递个年礼领个奖赏就走,从来不超过三天。
君清宴很快就想起了那个喜欢拿着扇子,彬彬有礼又安静沉稳的男人。
“白管事从无特殊功绩,倒是容易让人遗忘。”
难怪主公总是在说起世家的时候,看他们这帮世家子的眼神怪怪的。
正确答案放在那,却没人去看,更别说抄了。
许慕晴是真的嫌弃这帮脑补过度的属下,“我那么早就做好了准备,结果华樟没看明白,之洲也没看明白,没想到连你也看不明白。”
“白均哪里没有功绩了,你以为没有白均在背后帮衬,熙文的文书班能那么顺利?”
管理百姓和管理下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路数。
白均依靠献出一半家资,全家回归百姓身份,在牧谷和双集都有着良好的群众基础。
她也曾想过,要是白均有丝毫的异心,那她就要重新考虑如何处理手下的这帮世家子了。
君清宴有些尴尬地道:“是属下愚钝了。”说完就被敲了一脑瓜崩。
“愚钝?你们不是愚钝,你们是没把白均放在眼里罢了。”
“世家的清高都快写进你们的骨头里了。”
这话说的重,但是事实,白均低调做事本就是对的,却从未入过这些人的眼。
看着揉着额头的君清宴,许慕晴语气里带着自嘲,“我何时是个赶尽杀绝的人?司空家也并不仅仅是想要权利。”
“把云铮的事情和皇城的流言详细写下,发给十方城,封皮上写上,让谢嘉和贺辞一起看。”
许慕晴说着笑了起来,贺辞的滤镜太重,不知道看完后这位贺怼怼该如何面对谢嘉。
君清宴写好的信很快就到了十方城。
政务厅里谢嘉拿着信敲了敲贺辞的桌子,看到封皮上的字,贺辞有些疑惑但还是站了起来。
两个大男人并排坐着看信也未免太奇怪,所以干脆去了主位旁。
封皮被拆开,君清宴飘逸的字体缓缓地叙述着来龙去脉,甚至连许慕晴知道后的表情都形容了一番。
看完的时候,谢嘉习惯性地把手扣在剑柄上,“贺子归,你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