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睡,明天我去看你锻炼。”许慕晴看着尾巴微扬了下唇角,闪身翻窗离去。
空荡下来的屋子仿佛还留着被某人带进来的寒气,君清宴一手捂着额头,耳朵烧的厉害。
他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啊。
精神力拟态的大尾巴蔫哒哒地搭在被子上,被主人粗暴地收回体内。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本以为春耕虽然政务厅忙碌,每天看看美人批一批公文但总体算得上清闲,却没想到中州出事了。
“先生,是末将的错。”骑在马上的乔英终于找了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
吕双江喘着气从马上下来,还不忘把拴在一起的另一匹马上的君清瑜给扶下来。
在皇城混个礼部侍中的闲职的君清瑜脸色发白,发冠被风吹的凌乱,借着吕双江的力气下来后一把拍开对方的手。
看的乔英抽了抽眼角,他十分不理解吕双江为何一定要把君清瑜给带上。
“不怪你。阎虹被养的心大了。”拍着尘土的吕双江无视旁边吃人的眼神,独自找了个木桩坐下。
君清瑜悄悄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眼睁睁看着乔英一脸愧疚地和吕双江道歉。
他能用吕双江的人头发誓,阎虹叛变这事吕双江绝对从中做了手脚。
最差也是顺水推舟。
要说乔英是真的惨,吕双江是谁的人别人不清楚他自然是清楚的,现在阎虹直接叛变去了盛承那里,还差点把乔英坑死在皇城。
那可是皇城,吕双江在皇城也经营了不少时日。
偏偏阎虹就真的和盛承策反了一部分御林军,皇城突然就因为这一部分御林军乱了起来。
乔英带着他的死忠部将一路从皇城逃了出来。
“可是先生,现在能去哪里?”自从西荒被许慕晴打下之后,乔英就有些魂不守舍。
从宁祯手里拿到玉玺是有可能的,但要从许慕晴手里拿到玉玺,乔英觉得希望渺茫。
“去灿州。”吕双江脸上带着诚恳,“将军和许城主有盟约,那是将军的盟约,不是盛承的。”
一向对吕双江言听计从的乔英罕见地沉默了,高大威猛的将军也曾打退过外敌,虽然没有簪缨世家的穆将军声名显赫,但也称得上名将。
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好字,乔英孤身离去。
“他就是再傻,也该知道你不是他的人。”君清瑜在周围找了一圈,愣是再没找到个合适的木桩,“认识你,真是我的劫难。”
还好他平时很注重隐私,妻儿都还在太师府,不然这会说不定就是整齐的一家人了。
举着水囊的吕双江眼神复杂地看着远处的乔英,“知道不知道,现下也不重要了。”
乔英死守皇城三年,在百姓中的名声已经超过惋惜。
如果主公要拿下中州,必然和乔英有一战,他坚信主公会赢。
可这种赢会留下巨大的隐患,要不是他收到贺辞的传讯就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成,你怎样都成。但带着我是为何?”君清瑜踢了踢木桩,示意给他空出来点。
吕双江往旁边挪了挪,还不忘把手里的水囊递了过去。
这种情况也没什么矫情的,君清瑜仰头喝了一口后缓缓转头。
“好你个吕双江,还敢说你不是早有预谋?”
不然这水囊里怎么会装的是热茶?一向连杯子都要挑剔的尚书令不是提前准备,谁能来及用水囊装茶。
“我不把你带走,万一你投靠盛承了,我岂不是白折腾了。”
吕双江也不装了,笑的很光棍,那无赖样子气的君清瑜一口气给他把热茶全喝了。
“我家幼弟都在霖州,你这么哄我也是看不起我。”和吕双江互怼了有一年多的时间,君清瑜对这位尚书令还是有深刻的认识的。
非要带着自己应该是有用,但他怎么都没想明白自己能有什么用。
父亲是父亲,他是他,君家某种程度上也很早就绑在了许慕晴的船上。
但吕双江这人心思深沉,皇城中那些支持盛承的家族中有和他关系好的也有和他关系不好的。
君清瑜回想了下他们逃出皇城时守卫松懈的南门,叹息一声,“我观许城主行事直爽,先生这般算计人心,就不怕给将来埋下祸患。”
一身淡紫色文士服的吕双江瞅了眼已经很远的乔英后轻声道:“吕家就剩我们兄弟两个,能有一个活着已是万幸。”
君清瑜看着吕双江久久不言,许慕晴当初救下吕初云到底是不是谋划好的他不清楚,但这一救确实划算。
作为名士,身上若是背上卧底反叛的名声,史书工笔上绝对不会好听。
这些都会成为将来攻讦他的把柄,可吕双江不但做了,还做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