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我找人通知你家人?”
君清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谢过,之前在西荒他不敢暴露行踪,一是西荒太乱,二是身边护卫折损严重。
现在霖州倒是一个安稳之地,他相信师运这种浑身都是舍利子的人,能弃了西荒来到这里,必然有着绝对的把握。
他本可以直接请求许慕晴送他回中州皇城的,但现在皇城不安宁,自己回去就是给家人拖累。
且他还没找到许慕晴心声为何会断档,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很在意这种特殊的情况。
许慕晴看了看他的屋子,里面还是客院里的配置,“需要什么直接和秦曜讲,或者让婆子通传一声也行。你是师运的友人,不用拘谨。”
一身荷叶绿的男子站在窗边,夕阳打过给她一种很温良的感觉,和贺辞那种心黑又冷漠的文士完全不同。
唉,还是不要明说了,等他身体好一些再说吧。
君清宴听着哑谜一般的心声,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能力有些鸡肋,他听到了还不如没听到。
抬手倒了一碗热水,许慕晴借着袖子将安抚剂放了一点。
这样给他,也不知道他喝不喝?
原本温良的男人倏然抬眼,扫过桌上那碗平平无奇的水,这是下了东西?
唉?难不成是空间感知?许慕晴从一进门就将精神力丝放在了周边墙上,现在自然是注意到了君清宴的眼神。
君清宴只能听到心声里的那句难不成是——,后面又空档了。
“呵。”被发现了许慕晴也不尴尬,大大方方地指着水碗道:“你若敢呢,就喝掉也许会好受一些,不愿也没事。”
这么直白倒是给君清宴难住了,他能听到许慕晴在心里心疼里面的东西,应该是花了不菲的代价。
但出门在外,哪怕对面是霖州许君,他也不敢轻易相信。
【感知类啊,我说呢,这种异能做内应什么的最好了。】
【拉倒吧,就他这样的,还没走到敌营,自己就挂了。】
【我就是感知类,感知情绪,从不和老婆吵架,嘿嘿嘿。】
许慕晴看着弹幕也给了君清宴时间,最终君清宴不过是深深地行了个礼,表示拒绝。
“好吧,不过我建议这碗水你先留着,明早再倒掉。晚上实在不舒服了可以试试。”
弹幕看不到的是君清宴身上的精神力触手依旧张牙舞爪地飞舞着,要不是她精神力强都容易看不到脸。
从头教精神力的使用不是不行,前提也得是他先把眼前的渡过。
君清宴看着对方顿了顿后,眼里露出孩子不停话的眼神,然后转身离去。
桌上的碗君清宴没有碰,却也没有倒掉。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自负聪慧的他从小看惯了人性善恶,一向以豁达自居的他现在却在犹豫不决。
心声不会骗人,那许慕晴也许真的是为了他好。
直到晚上睡下,君清宴才明白许慕晴的意思,他觉得头要炸了。
好像脑袋里有无数的小锤头正在四面八方地锤着,这种疼痛和以前不同,有那么一瞬间君清宴觉得自己的头骨快要被锤碎了。
躺在床上的君清宴脸色惨白,冷汗不断从额角滑落,微微睁着眼连开口呼救都做不到。
隔壁的护卫正在做着美梦,心声杂乱而跳脱,君清宴硬是靠着这份心声维持着自己的清明。
习惯了黑夜之后,他知道那碗水就放在那里,不论有没有用,现在他都想去试一试。
现实却是别说起身了,他连抬胳膊都做不到,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
只有头痛在清晰地告诉他,他还活着。
一瞬间君清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也是一个深夜,他呆在柜子里企图抵御外面的心声。
夜色也是如此的漫长,长到他觉得看不到希望。
“唰。”窗口的竹帘带着后面加上的布帘子发出互相摩擦的声音。
一个人影从窗口处轻巧走了过来,他有一瞬间的希冀,心跳声带着耳朵里都在鼓噪。
“唉。”来人轻叹一声,一向好用的能力似乎完全失效,君清宴没有听到那道他想听到的心声。
桌上的烛光突然亮起,眼角被冷汗浸湿,君清宴不敢闭眼努力看向桌边。
是她,这一瞬间君清宴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命大。
用精神力罩住屋子的许慕晴看着屋里到处飞舞的精神力触手,果然不出她的所料。
异能彻底觉醒的初期往往会伴随着各种问题,君清宴身体太差,又不会控制不难受才怪呢。
一手扶起君清宴,背后的冷汗带着潮湿,许慕晴发觉他情况有些严重。
端着水怎么也喂不进去,君清宴出现了短暂的僵直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