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许妈妈让你看的?】
不然呢?之前许兰芷同意让她一个人去十方城探路,现在许兰芷同意让她来皇城。
不仅仅是因为事态的推进,而是想让她看一些东西。
之前看的是十方城里的恶,也是这个世道的艰难,为的是坚定她造反的决心。
那现在呢?是为了让她看什么?朝廷的不作为?还是武将一脉的不得终局?
清晨,许慕晴和穆元白化身给穆府送菜的庄子人,轻而易举地进了皇城。
掀开帘子,许慕晴看到了大庆最繁华的地方,也是至高权利所在的地方。
街上的气味十分的难闻,百姓们也好像习惯了一样。叫卖声和喧闹声不绝于耳。
飞檐翘角,皇城如同一个不受打扰的世外桃源,又像是一个闭目塞耳的逃避者。
不论外面打成什么样,乱成什么样,皇城里呼朋唤友、花天酒地的人照样很多。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大庆现在还如同以前一般强大。
送菜的车马晃悠地停在穆府的角门旁,许慕晴明显感受到有人在监视着这里。
入了穆府,自然又是一片兵荒马乱,穆元白没有直接出现在人前,而是去了后院里专门给他练武的地方。
“令琼?你怎么回来了!”穆老夫人吃惊中带着焦急,拉着穆元白的手一边查看着孙儿一边急急地道:“好不容易走了,为何要回来啊。”
“祖母!”穆元白睁大了眼睛。
当初他要走的时候,祖母可是哭着不让他走的,全皇城的人都知道是他自己非要去的。
现在怎么?
穆老夫人咬了咬牙道:“你父亲不在了,陛下也未裁断,如今你回来,岂不是……快走,现在就走。”
“怎么来的,就怎么走!”穆老夫人按下自己对孙儿的心疼,恨恨地甩开穆元白的手道:“黎原,送他走。快!”
穆元白好不容易赶回来了,怎么能就这么走,拉着穆老夫人就开始哭,哭父亲哭穆家。
“十方城主和孙儿一起来的。祖母,跟我走吧。”穆元白跪在老夫人脚边,拉着她的手一脸的急切。
“唉。”穆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令琼,陛下不会放过穆家的。”
“他忌惮穆家已久,只要穆家还有男丁,他就不会放心。”
穆老夫人十分地清楚,这次正好给了建德帝借题发挥的理由。现在没有下旨,不过是在走流程。
建德帝要处理先帝留下的老人,怎么也要先犹豫,再彻查,最后才会扣一顶不可饶恕的帽子,省的史书工笔上将自己写的过于无情。
这期间,她们穆家的人根本别想出皇城,尤其是穆元白在霖州的时候。
“过几日,应该就要给你父亲举办丧事。陛下会召你回来,然后一并处理了。”
“我本已送信去霖州,但路上被截了。”
“祖母。”穆元白脸埋在老夫人的膝盖上,心不断往下沉。
老夫人看着这个唯一留下的孙儿眼神发狠,她们穆家几代人,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对得起黎民百姓。
要保住穆元白,这是老夫人现在唯一的想法。
“你不是说,十方城主跟你一起来了?我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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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快点。”许慕晴在穆府的一处墙头上,正在接着里面的人。
硕大的穆府,就算有人在外面盯着,也总有盯不到的死角,许慕晴将里面的人从死角里接出来。
再一路绕来绕去地将人送去西南方向的院子,等白天这些人再随着万通钱庄的人一起出城。中间也曾有些危险,但都被许慕晴化解了。
是的,柳华樟这个坑哥玩意,将自己的手令给了许慕晴。
万通钱庄作为伫立在皇城里不知道多少年的钱庄,关系网很宽,出个城对他们而言很简单。
果然,三日后皇帝允准穆府摆灵,并让穆元白回来奔丧。
建德帝的口谕下来,只准摆灵不许外人过来祭拜。这也是防止穆家人跑了。
“我什么时候露面?”穆元白看着逐渐空旷的穆府嘲讽地笑了笑,建德帝怕穆府的人跑出去求援,倒是方便了他们转移。
仅剩下十几个死忠仆人的牧府祠堂里,穆老夫人正在收起摆了好几排的灵位,这些都是穆家的先祖,大多死在沙场上。
“三日后吧,就说你提前听到的消息。”许慕晴这些天晚上带着人跑路,白天自己一个人出去溜达。
倒是让她知道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天轮教的事情已经传入了皇城,建德帝不知道是觉得这玩意不成气候,还是没有人马,仅仅派了二百人过去处理,这里面包括几个文官。
再比如,曾经的贺老太傅在仙去之后,先帝徐明诚作为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九皇子,突然就展露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