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我传给老师的,因为他看见我经常找老师谈话。
可我只是去了解文科的现状。
放学的时候孙柏何把我堵在门口,他大吼:“你他妈想死啊!”
我抬头,对上孙柏何那张充满怨气的脸。
我认为我是灌满汽油的炸药,我不需要打火机,我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就能引爆。
于是我指着孙柏何那张瞎逼逼的臭嘴把我毕生学过最难听的话吗出来。
但正骂到一半,我发现佟年麟站在过道里,我看不清楚他的面部表情,只能用余光扫个大概。
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慌倒扣在我头下,强烈的心跳声又不得不让我结束这场闹剧。
“我他妈告诉你,你有能耐就和我明天干一仗,没能耐就把那张破嘴闭上。”
我几乎是匆忙的夺框而出,以一个逃跑者的姿态逃离孙柏何,准确来说应该是孙柏何和佟年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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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孙伯何给打了,我在野树下先给他一把掌,之后抬脚拽在他肚子上。
“我焯你妈。”
我发疯一样去用脚踢他。
最后还是佟年麟从教学楼走出来把我们拉开,他看起来很着急,额头上满了一层汗珠。拼命挡住孙柏何不让他还手。
我满腹的怒气对上他眼睛之后完全被深井的水浇灭。
一股愧疚,愤怒,自卑,嫌恶的情绪混合在一起。
我望着佟年麟的瞳孔,我想望穿秋火,可里面只有一口深井,波澜不惊。
最后,我崩溃的蹲在地上痛哭,直到教务处的人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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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语文老师说的话:
“每个人都有劣根性,这是人生而无法避免的。”
我的劣根性深刻进我的骨缝里,一刀一刀在我的肋骨留下痕迹。
佟年麟被卷入这场纠纷,由于挑事人是孙柏何,又因为野树那片没有摄影头,我和佟年麟被停了两一周自习。
孙柏何被停三周。
可我无论再怎么向班主任解释这个事和终年一点关系也没有,但老师对于一个1米58的女生把一个1米7的男生打成这样产生怀疑。
班主任把佟年麟先留下,之后让我先回家。
我背着书包站在走廊里,但满脑子空荡荡。
我怎么把佟年麟拉下水了?我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巴掌。
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可可恶,该死。
我我不敢回家,像个流浪汉一样蹲在门口。
04
今天的天是雾霭霭,大雾充满了整个学校。
我站在走廊窗边亲眼看见佟年麟红着眼圈从办公室出来。
“他问你啥了?”我见他目光躲闪,可他却倚在墙角里想对我笑,但扯了半天嘴角也没成功。
“问我孙柏何是不是江妍打的。”
我一怔,神色变的紧张,下意识抬头盯上他的眼睛。
我坚毅,我无畏,就像好久之前我翻过了他的眼睛一样,我的呼吸与心跳变的急促。手心也不断浸出汗水,我就这样无比信任的直视那口井,我看见那尾金色福鱼在跃动。
“我说,“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朝我咧开嘴角。
“孙柏何,是我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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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放学,我边流着泪吸着空气中的雾霾边骂佟年麟。
“你他妈是不是傻,那人本来就我打的关你屁事?你掺乎什么?嫌罚的还不够?”佟年麟被我骂的不敢开口,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到了学校门口,才告诉我。
“如果我说是你打的,你一定会被停两周,如果说是我打的,一人一周。”
“没有啥大事,我当好人当惯了。”
“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告诉我你是哪样的人?
我强忍着泪水看着佟年麟瘦小又单薄的身影被淡淡的薄雾吞噬,可我也想让他在我心里消失,可我办不到。
柔软的,暖昧的蛛网将我那陋的身躯包裹成层,属于青春最美好的东西在我手里慢慢殆尽。
北方的春三月,在我的转身和回望中末冬残留的积雪也化作一滩春水,而我只能用我空荡的又仅剩的一腔笔墨来盛托出我干涸的河岸,还破损的皮囊。
以及我一颗持久跳动的心脏
05
我听见一阵狂风,撕裂我的身体,潮湿阴郁在我骨髓里疯长。
我念晴冬的丰年,
我念孔母的梦,
红绳只是我提笔时的不绝。③
第3章 淌过没有我的春天
01
朴遇清替我跟佟年麟表白了,在此之前,我尝试过和他讲。
无论是他的眼睛,我的心跳。
我承认我喜欢佟年麟。
我:我有一件事,挺炸裂的。
傻狗:有比被停自习还炸裂的事吗?
我:这是两个性质的事。
傻狗:嗯,你说吧。
我:算了,不说了,有机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