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悦耳朵一烫,骂他:“做梦吧你,谁要跟你个狐狸舌吻。”
“怎么的,还嫌不够?”
见她成功被他戏弄,赵柏行眼底坏意更加浓郁,故意用舌尖抵了抵唇角,眯着眼睛坏笑,“那不然我直接跟老许说,给我俩小情侣准备个房,让我晚上跟我小女朋友做——”
话没说完,时悦已经一脚踢了上去,“你给我闭嘴!”
可长凳上的雪水结冰,冰面极滑,时悦的脚才抬起整个人就失了平衡,摇摇摆摆地往旁边栽。
一声惊呼。
反应过来时,她整个人已经以一种极其主动的姿势,扑到了赵柏行怀中。男人身上很冰,外套上夹杂着香烟味和机油味,不太好闻,摸起来也硬邦邦的,硌得人生疼。
时悦下意识要推开他,却被男人的手臂桎梏在怀中。
一抬头,对上那双狐狸眼的促狭坏笑。
“听到要跟二叔开房这么兴奋啊,时记者。”
“……”
时悦一脚踢他小腿上,从他怀里挣了出去,“闭嘴吧你,怎么跟个牛郎似的,动不动就找人去开房,别太廉价了,二叔。”
两人一前一后往柏树林外走。
时悦快跑一步,把地上的落叶踢向赵柏行裤脚,“去你家吃饭,我要吃羊肉粉。”
赵柏行抄着口袋往前走,懒散的语调,“有吃的就不错了,懂点知足和感恩吧。”
时悦一手指戳进赵柏行外套上的破洞里,“我就想吃羊肉粉,今天我生日,满足我一下呗,二叔?”
赵柏行眯眼往旁边一觑,“这是你求人的语气?”
时悦咧嘴一笑,“嘿嘿,不是二叔,是帅哥,我八辈子福气修来的帅哥‘男朋友’,行不行?”
“哧,看你帅哥男朋友的心情吧。”
梦境断断续续,时悦在中途醒来一次。浑身酸痛,小腹痛、腰痛、被村民推搡过的胳膊也隐隐作痛。
17层没有丝毫人息,时悦在这极端的静谧中绝望地想到,自己此时如果猝死在家里,或许也没有人发现。
头疼迷茫地看了一会天花板,又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画面一转,一间并不宽敞的出租屋室内。
一室一厨一卫的构造,房间里的生活痕迹简单。
一张床,棕褐色的床单;
一张单人沙发,沙发上盖着几件衣服;
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台电脑和键盘音响、几本书。
屋子整体都透露着一个无趣的、寡味的老男人日常,除了飘荡在空气中幽幽的羊肉粉香气给房间增添了几分烟火人间气。
“我说,你这房间要是给我住啊,保管不到一个月,东西都会多出五倍。”时悦趴在赵柏行的书桌旁,嗦着一碗羊肉粉含糊地说。
男人拎着个生锈零器件和刷子,坐在窗旁的小板凳上,垂着头用机油刷掉器件表面的污渍,怪声怪气飘来一句。
“那是,谁有我们时记者能买,半个月买了一车的快递。”
“那是生活用品好吗?”时悦哼了一声,不跟他这种没有情调的人辩论,怡然道,“而且我在这儿也要生活一段时间,生活你懂吗,就是既要生着,更要活着,所以生活质量也是很重要的,明白吧?”
“不明白。”赵柏行哼笑一声,“我生得都挺不乐意了,也不是多想活。”
“呸呸呸,快过年了,不许说晦气话。”时悦皱眉,“小心我姥姥千里奔袭来冷度镇打你的嘴。”
被她的稚气话逗笑,赵柏行往后看了一眼。
在厨房煮东西热,他只穿了一件背心,此刻坐在小板凳上,脊背弓起一道弧线,肩颈因动作而绷起紧实肌肉,模样慵懒松弛,又充满野蛮生长的性张力。
头发长长了,随性搭过眉梢,一双狐狸眼翘起往后睨。
“我才发现啊,时记者。”
“什么?”
“都已经在想住我房间里了,看来时记者对我刚刚的提议还挺感兴趣的。还是说,你本来就挺想跟我睡的?”
“……”
看在手里这碗香气喷喷的羊肉粉的面子上,不跟老光棍一般见识。
时悦默默收回视线,低头继续嗦粉。
然后就有个小玩意儿径直甩了过来,稳稳落在她大腿上。拿起来一看,是只巴掌大的库洛米玩偶。
时悦一愣,“这是……送我的?”
赵柏行没有回头,只下巴抬了下,慢腾腾应,“早上去两元店刚好看到的,老板说七岁以下的小孩都喜欢这种。”
内涵她幼稚呗。
收到礼物的时悦并不在意这一点小小的内涵,盯着手里那只眼歪嘴斜的库洛米玩偶,嘴角不住上扬。
“反正就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呗。嘿嘿,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啊赵狐狸,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