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人缠绵悱恻的深吻。
像冬日暖气房内爬上一层水汽的玻璃,湿漉漉的水滴顺着玻璃下滑,黏腻亲密。
时悦短暂错愕了下,却并未推开。
她并不拒绝,甚至说也喜欢来自喜欢的人的亲密。她只是有些气愤,气赵柏行什么都不愿意和她说,气他不将她视作应该坦白一切的恋人。
时悦坐着,整个人又被赵柏行吻得陷进了沙发里,高低落差,她不得不承受着从赵柏行舌尖推来的暧昧津液,一边吞咽,一边又要被赵柏行勾着舌纠缠,应接不暇。
时悦冒出火来,挂着赵柏行的脖子,猛地咬了一口嘴里作恶的舌头。
“嘶……”
赵柏行终于舍得抽走舌头,尝到嘴里弥散开来的血腥味,指腹擦了擦时悦嘴角带出的血丝和唾液,歪着嘴角笑了。
“咬得这么用力啊,小野猫?”
时悦红着脸,咬牙踢他,“你去死。”
“我怎么舍得去死呢?”赵柏行看着指腹上的鲜红,不知想到什么,嘴角笑意蔓延开来,“这可是你给我独一份的爱的咬痕,我可是要拿去和全世界炫耀的,怎么舍得现在去死呢?”
“……”
时悦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瞪他半天,骂了一句,“有病去看病,少在这里发癫。”
赵柏行的脸皮直接无视了时悦的谩骂,时悦骂人时他就眼直直地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喉结滚动着,在她说完话时又要俯下来亲她。
这下终于惹毛了时悦。她骨碌着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又一脚踹赵柏行小腿上。
“赵柏行你能不能别发疯?!”
赵柏行依旧不恼,毕竟疯子怎么会轻易生气。没亲到就没亲到,不妨碍他在离开前倚着门框,眯着眼飘来一句。
“这下好了,下回炫耀时我还得把裤脚掀起来,让他们瞧瞧,某只小野猫有多么骁勇善战。”
“……”
捉弄得够了,赵柏行终于略略收了脸上轻浮,“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乖,别去找你那什么师兄。”
说着,他要抬手来摸时悦的脑袋,被她黑着脸一把拍开。
赵柏行手顿了下,又笑着收了回去,“看来时记者还没消气,没事,明天我再过来让你发泄,今天早点休息吧,晚安。”
时悦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地看了他许久,“你好好考虑清楚吧,赵柏行,我等你给我解释。”
赵柏行恍若未闻,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垂着眼懒懒地看着她笑了会,才舔了舔嘴角,抄着口袋离开。
时悦看他不紧不慢远去在酒店走廊的背影。
真是个疯子。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
……
春寒料峭,酒店外的风将人吹得清醒又寒冷。
男人在酒店大堂外停留,抬头看了两眼时悦的窗子,跳下台阶,似是有些迷茫且烦躁,没有摸出烟,掌心搓了搓下巴,走向停在路边的那辆商务奔驰。
这辆车是唐易平时开的,赵柏行找他借了来。他的浪漫细胞不大多,但不妨碍男人醋意强,可不愿叫唐易参与成三人约会。
赵柏行坐进车里,车门阻绝了春夜凉意,他看向副驾。座位上放着两副望远镜和一束花。
粉橘色的花,花贩子说是叫做粉荔枝。
月光越过墨色车窗投射进来,灰调银光洒在粉色细小的花瓣上,很漂亮,如果能让时悦捧着,画面应当更美。
可惜没能成功送出去。
赵柏行收回目光,指尖在方向盘上茫然无意识地敲了敲。
突然有点想喝酒。
-
在那之后的两天,时悦都没有再见到赵柏行,说是要来让她消气,但却没了踪影。
时悦从酒店退房回家的时候,正巧碰上从隔壁房里出来的唐易,他的手上正拎着个纸袋子,与前几次来赵柏行家时提的是同一个。因此时悦猜测赵柏行应该又突然出差了。
唐易在看到她时点了点头,比起从前礼貌客气的模样,这回多了个微笑,但依旧还是保持着较为疏远和客气的距离。
毕竟出现在办公室里吃得干净的蛋糕盒、以及老板发红的嘴唇都在告诉他,与老板的私人情感生活之间还是保持一些边界感较好。
“南市的有一场线下会议临时需要赵总过去一趟,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就会回来,请您不必担心。”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时悦想。
但还是没有反驳唐易,只点了点头,客套性地说,“你辛苦了。”
唐易微笑点头,“那我先走一步,再见。”
“再见……”时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掏出钥匙开门,想到什么,又折了回电梯间叫住唐易。
“这是赵柏行的车钥匙,我的车坏了,之前借他的车开了两天,现在不需要了,麻烦你帮我把这车钥匙还给他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