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锡成还未出戏校,只能跑龙套,如今已经出科,挑班自己当老板了。没他这么红的角儿,贴一出戏都能赚一套北平的四合院。如今他红遍九州四海,即便不出去跑码头,人家办堂会,他去站一站,赚的钱,就是人力车夫几辈子都赚不到的。”
双雁咽了咽,心道这倒是。
不然为啥那些人好好的营生不做,也要在戏班苦练八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也要出人头地当角儿,当最红的角儿。
自古便是财帛动人心,不为了钱,谁干啊?
“可是小姐,您别忘了大帅说的——”
双雁的提醒话音刚落,就听房门被踹开。
宋世山身上带着淡淡烟草味,合着凌冽的硝烟味,迎面而来。
他带着愠怒走到她跟前,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梁月盈下颌吃痛,被逼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你还敢提他?”
她也承认自己关心则乱,不愿让那些孩子受苦,便忘了自己处境。
下一刻,已被宋世山抱到了屋内的红木梳妆台上。
“别——”她的矫啼都被哽在喉咙里。
“那你想在哪儿?”他带着醋意席卷而来,撕碎了她身上的旗袍。
“宋世山,我还没到那几天。”她试着提醒他。
却尽数被他当成了耳旁风,“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直到自己几乎快要被撞碎了,呼吸渐渐困难,头脑有一瞬间空白。
梁月盈口中死死咬住帕子,忍不住颤抖,倔强却不肯去抱她。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
宋世山已经离开了,地上扔着许多被撕烂的衣物。
双雁双眼通红,连滚带爬地过来,瞥了一眼小姐胸口的吻痕,肩头还有被咬伤的一片红晕,给小姐裹上了衣服。
将她粘在鬓角、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掖回耳边道:
“小姐,大帅宠着你,可不代表没有脾气,您下回别再触他逆鳞了。”
双雁随小姐在帅府已有半年,摸透了大帅的脾气,其实只要不碰他禁忌,他也并非随时炸毛。
梁月盈含泪屈辱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他能懂得平等,尊重我的意愿,不再只顾自己发泄,只把我当做他的附属品。我才会试着接受他。”
如今,也不过是被岁月静好蒙蔽了双眼,忘记需要隐忍了。
宋世山接到林副官的电话,便匆匆出了土楼。
眼见那几个逃逸未遂的人,被一一缉拿归案,五花大绑着架到宋世山面前。
他想也没想,抬脚便踹了过去。
为首那个男人过于消瘦,似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当下便是倒在了地上。疼得冷汗直冒,肋骨也被踹折了两根。
林副官上前一步,板正敬了个军礼,才小声回禀道:
“大帅,属下已查明,这些人都被杜岳林买通了,有意要敲夫人竹杠,恶心大帅。”
“拉下去,都给老子枪毙!”宋世山拔出枪,恨不能当场将他们毙了。
心底也在自嘲,小妻子只拿他当个外人,甚至在她遇见困难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戏子。
他却因着她的善举被辜负,而怒不可遏。
“大帅,目前尚未查明,到底是谁将孤儿院的信息,卖给了北疆,使得孩子们受牵连。”林副官小声提醒道。
梁月盈已披了狐裘,从楼上踱步下来,仍旧有些腿软。
宋世山还当她是为这些人求情的,刚那顿饱餐仍旧余怒未消,先开口训斥道:
“这帮人都是骗子、杂碎,如今乱世自己都吃不饱,你还想着帮别人。”
嘴上使着厉害,看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在朔风中面无血色,自己先忍不住心软了。
他真该死啊,小妻子不是故意给他摆脸色,而他还要跟她发脾气。
不肯当着下属的面儿服软,依旧嘴硬道:
“如今我将这些嫁妆都追回来了,不然你是不是还想跟他藕断丝连?”
梁月盈哪儿好意思向他讨要嫁妆,还在心心念念着那帮孩子们。
青葱般的手指向上拢了拢披肩,水眸微润道:
“那些孩子,有饭吃了吗?”
宋世山哽住,心情复杂。
感情他说的,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也不怪她不懂得依赖自己,明明是他太过于偏执强势,才让她没有安全感。
随即朝着台阶前的林副官吩咐道:
“给我审,查出勾结北疆的人是谁。对他们无需客气,直接上军中刑罚。要是有那滚刀肉,死鸭子嘴硬不肯说,直接将他放干了血,晾在城上做成人干。让江北的人都知道,只要是我夫人的,一根草叶都不能动。跟我夫人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是!”林副官立即连推带搡地,将人都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