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锡成握着她的柔荑,将指腹衔在口中,细细舔舐着:
“很吓人吗?”
“不吓人。”梁月盈为表示自己心口如一,低头吻上了那伤口。
章锡成缓缓闭上眼睛,情动处,低低笑了:
“下回,在戏班后台试试。”
第320章 胭脂虎
他箍紧她的腰,带了些力度,她推了推他,面颊微红,羞赧道:
“让小徒弟们,看见自己师父,被人凌辱的欲罢不能的样子?”
“是,你千万不要放过我,我就喜欢被阿月牵着鼻子走。”章锡成低头,埋进她脖颈处。
梁月盈一阵阵心痒,从前对这事渐渐没了兴趣,仿佛再度被点燃。
总算明白了,为何男人都喜欢娇妻,的确可人。娇夫,谁不喜欢?
一番耳鬓厮磨,哪怕是在白昼。
直到他想进一步动作,却被下人的通传声,打断了:
“章先生,门外有戏曲报的记者,拿了邀请函,称是过来拜访。”
章锡成咬着后槽牙,头痛不已:
“怎么就将这事忘了?”
戏曲报的主编,是他的多年挚友。
“大概是阿月太好吃,迫不及待想将她吃掉,就连这么大的事也忘了。”
正想推辞,梁月盈看出了他的意思,忙掩住了他的口:
“你也要乖,不急,别食言。反正我们还有漫漫长夜,由着你折腾。”
不用登台,不等着去堂会,难得有大片的空闲。
“梁小姐经验丰富,还可以等。我不如您见多识广,已经食髓知味,怎么能轻易停下。”章锡成拉着她,不准她走。
这话也不全是为了调情,急需甘霖止渴。
“不行,梨园行里,最重信誉二字。若是平白叫人等,还当你成角儿了,就拿腔作势。”梁月盈掩面而笑,推了推他:
“去洗把脸,冷静冷静。别这副样子见人,显得像个浪荡登徒子,失了威信。”
有那么一瞬间,章锡成不由得想到,从前宋世山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求欢的时候,那边有紧急军事会议,便不得不暂放缠绵。
目光描摹她的眉眼,只要一想到,她的朱唇、粉嫩的小耳朵、肉嘟嘟的脚趾头,都被另一个男人采摘掠夺过,便将所有情绪都冷落了下来。
“好,我先去待客。”
以前从未发觉自己有处女情结,那是因为,他尊重与自己不相干的女性。
而真若爱上了,不可能没有占有欲。
他只在心底折磨着自己,竭力克制不要口出恶言,伤她分毫。
免得恶语伤人六月寒,多久都弥补不回来。
小厮将记者请了进来,章锡成已洗干净脸,坐在梳妆台前,涂淡疤痕的药膏。
梁月盈沾了一点在指腹上,揉在伤口处,小心抚过,又让他一阵浮想联翩。
“我来吧,免得这药有刺激性,伤了你的手。”
“你身上有伤口,还是在脸上,都不怕这药膏带着剧毒,会使伤口雪上加霜。我好好的,哪儿就怕是药三分毒了?”甚至她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该先试一试的,确定无虞再用。
好在她是医者,提前判断过。这药效果如何,尚且未知。但的确柔和,没什么刺激性。
“不要紧,已经伤了脸,不怕更糟糕。”章锡成倒是满不在乎,回头可以用脂粉,实在不行,出门就戴上面纱。
“不想着弥补美玉也就罢了,可若真有什么事,肉体还要受苦不是?”梁月盈替他涂药膏的过程,都被那记者看在眼底,按下快门,记录在了傻瓜相机里。
“章老板与太太伉俪情深,堪称梨园佳话呢。”记者十分懂得见风使舵,丝毫没提温银妮,仿佛梁小姐也不曾二婚一般。
“原该涂了脂粉遮掩,恐吓到人,失礼。”章锡成起身,舍弃了洋人的握手礼,而是用了老北京人才有的拱手礼,朝他作揖。
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与他一并坐在茶座儿。
“只才用了淡疤痕的药膏,不便涂抹胭脂水粉遮掩。”
他倒是不在乎,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的,会不会太娘。
娘不娘不流于形式,反正登台唱戏,也需涂油彩。
“章老板多虑了,即便有了这道疤,容貌也是沪上儿郎不及的。”记者倒是没表露出惊恐,只有惋惜。
“何况某走遍天下,到处采访,见惯了奇人异事,章老板不必多虑。”
梁月盈莞尔一笑,打了声招呼:
“您先坐,我去烹茶。”
却被章锡成拉住了:“月儿,陪我坐,你是我妻子。”
记者也说:“是呀,梁小姐若是不介意,不妨一块接受采访吧。”
梁月盈并非耻于与戏子为伍,实在不想登报,刺激宋世山。
不过想到自己没那么大魅力,能让他念念不忘到发疯的程度,还是收起了自作多情和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