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怪她命好,谁让大帅子嗣凋零,没有血脉呢?这根独苗苗,就算不是儿子,也是长女,格外珍贵。”
“可不是!一个家里,就长子和老幺珍贵。一个被倚重,一个被偏爱。”
若是换了梁月华以前的脾气,被她们议论,早大嘴巴抽这多嘴驴了。何况以前,她只是夫人的妹妹。现在,可是夫人本人,更有地位和话语权。
只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是趾高气昂地从她们身边走过,无视了那些臭鱼烂虾。
任由她们将热辣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只当那是舞台上的闪光灯,她就是要把这些嫉妒的心思,踩在脚下。当成一路星光,达成她的心愿。
梁月盈只觉,人生没有比此刻,更恣意的时候了。
男人是自己爱的,又有权有钱。当然,没颜没势力的,她也瞧不上。
她可没姐姐那畸形的审美,她是不会陪男人吃苦的。虽说章老板身为名角儿,容貌惊为天人,家里金银如山。可人往高处走,看惯了姐夫,曾经沧海难为水,谁还看的上那些挫男?
待走到了双雁跟前,无视了宋含璋手腕上的两个银镯子,又添了一个同心锁,挂在她脖子上,立即被双雁拦下了。
“小姐太小,戴不得这许多东西。”
“又压不坏。再者说,你懂什么?若是叫扶桑军官瞧见,今晚酒宴的主角,只戴洋人军官太太送的脚链,不戴他送的同心锁,岂不是厚此薄彼?”梁月华才不管她听不听,怎么想。
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直接将那锁头,套住含璋的脖颈,重重压在她胸口,不忘吓唬道:
“你一头发长见识短,常年待在深宅,只懂孩子屎尿屁的妇人不知道。小孩子看似戴了什么,不戴什么,不要紧。可反应到大帅的政治舞台上,那就是一场地震和海啸。还指不定被记者添油加醋,渲染成什么样呢。”
若是梁月华好好商量,双雁还愿意给她这个面子,至少表面上过得去,哪怕伪和谐。
“压不坏就能压?打不死,就能打你咯?你一把年纪的人了,整天都知道珍重自己,手划破了,都恨不能马上去医院。孩子这么幼小,更经不起摧残。若是落下什么毛病,你担待得起么?残疾人的生存状态,跟健康人能一样么?真就不是自己生的,不心疼。可你就算不是孩子亲娘,也是亲姨!”
她这般不知进退,双雁也不给她脸面了,直接将那锁取下,扔在地上。
“这东西这么珍贵,你不在旁边放置个托盘?可见你是口不对心,恐吓别人。我没手拿它,只能先扔地下了。回头这玩意儿若是坏了,哪个宾客要是怪罪下来,也是你看管不利。”
至于她的那些屁话,梁月华一句也不信:
“你个从前被大帅驱逐出府,痛打的落水狗,如今都能摇身一变,差点成了入幕之宾。大帅还不能操控舆论?敢乱嚼舌根的记者,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在他娘肚子里,还没生出来。”
以后怎么样不知道,至少现在,宋世山好像还不需要女儿去政坛社交,出卖亲生骨肉,为他牺牲去做和亲公主。
“江北记者管的住,大洋彼岸的蓝眼睛、白皮、长毛记者,你也管的住?”梁月华迅速拾起那锁,仿佛没事儿人一般,将锁好生放进兜里。
“年纪大不大,要看跟谁比。跟姐姐一身妈味儿比起来,我还是白幼瘦、十分少女、光鲜亮丽呢。”
大帅已经认了这孩子是自己的,她还在大放厥词,姐姐这个靠山都走了,也不知是谁给她的勇气。
双雁没搭理她,直接将孩子的脚链也卸了:
“犯人才戴镣铐,什么畸形审美。小孩子又不是奴隶,不要被这些金银首饰绑架。以后她长大了,喜欢戴,自然由着她。现在,以舒服为主。”
梁月华心疼得将含璋身上摘下的首饰,一一拾起,有些还是国外皇室才配佩戴的珠宝,只觉她暴殄天物,糟蹋了好东西。
第303章 满月酒
“她这么小,知道什么舒不舒服!你也好赖不知,那些穷人家,马上被卖掉的女儿,想戴,还没有呢。”
梁月华只觉这狗奴才,有点过于实心眼了。
姐姐对首饰不感冒,她就不准姐姐的女儿,摆弄这些翡翠桌椅和金镶玉。
“狗都知道天热了乘凉、吐舌头,怎样是舒服。人会不知道?”双雁抱着孩子转过头去,懒得理会她。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你要是这么喜欢,赶明儿让大帅打个四十斤重的金链子,给你栓脖子上,那才叫恩宠。”
梁月华在身后咬牙切齿,只当她是替小姐嫉妒,姐姐吃不到葡萄,婢女就说葡萄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