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娶我不甘心啊。”
温银妮也是大小姐的脾气,从小长大,只有别人宠着她的份儿,她还没惯着过谁。
“章锡成,我告诉你,别给我脸色看。原本你就该在我们温家当赘婿的,我怕你过不了寄人篱下的日子,跟着你颠沛流离,远嫁到沪上。你别不识好歹。当时要不是我们梁家收留,你现在早死在北疆的战乱里了。”
“谢谢。你从前两天提醒我一次,现在一天提醒我十次,我记住了。”章锡成语气淡漠,没有愤怒,更不可能有任何委曲求全。
只是偶尔会觉得可悲,他跟阿月两个人,为什么要为名所累。
他就做那个鸮鸟生翼的负心汉,阿月也不要去做什么怀瑾握瑜的好人,两个人自由自在的,不被包括道德在内的、舆论、孩子、家庭、责任……任何束缚,谈一场坏人与坏人之间的爱情。
“我现在比较平静,可以包容你一些。但我保不齐自己哪天受了刺激,就恩义两全都不讲,想怎样就怎样。”
就像当初将戏班子扔给沈杏初一样,连他的根基都不要,婚姻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说罢,拂袖而去。
温银妮被他气得红了眼圈,握着沈杏初的手,指着他背影,啜泣道:
“他凭什么?当初在北疆被流弹误伤,要不是我给他医治,他现在哪儿还有命在。”
“师娘消消气,男人要哄,不能呛。你当初既然选择了嫁给我师父,而不是一个能跪舔你的,就得接受他的冷冰冰和喜怒无常。毕竟当初又不是他哄骗你,骗到手就变脸。他一直没有改变呀。”沈杏初连忙替她抚着背,在中间当着和事佬,轻哄着:
“不过我师父原本不这样冷漠,他也是让姓梁的那寡妇,折腾狠了。其实你想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自己都很难从任性,变得伏低做小,又哪儿能指望他,自由恋爱的时候都不哄你,结了婚就开始疼你了。”
温银妮明白的,很多男人追女人时,装孙子。到手了,孩子落了地,觉得她不会跑了,能拿捏她了,就当大爷。
而章锡成是全程都当大爷,她又怎么能指望,可她还是不甘心:
“当初又不是我要嫁给他。我爹娘就不同意招个野男人进来,是我骗他们,说我没过门,早就跟了章老板,没了贞洁。差点被我奶奶打死,还好我娘拦着。是我以死相逼,执意要嫁给章老板。”
温银妮由着沈杏初挽着手臂,一并进了屋。
仍旧觉得胸口闷得难受:“他们才肯收留,像对待女婿一样,给自己家人用最好的药。要是没有我,他哪儿还能回来登台唱戏。”
“师娘,你别生气嘛。男人大多没心没肺,不想咱们女孩家,心思柔软。尤其我师父笨嘴拙舌的,又不擅长言辞,是个闷葫芦。保不齐他心里是感激你的,只是不善于表达,更想用行动去证明。你看,他个和尚命,娶你进门了,不就是最好的表达吗?”沈杏初没用小师妹上茶,而是拼字给她倒了杯水,送到她手边。
“结婚是大事,这年月谁会轻易闪婚呀?反正我是不会,就算遇见再好的男人,也不嫁。我害怕生孩子、斗小三、伺候公婆、跟小姑子玩心眼、看妯娌跳大神。我师父能给你婚姻,可见是在乎你的。你相信我,我师父是个重情义的人,光看他以前对梁月盈一往情深就知道了。”
沈杏初其实也不太爱听,温银妮反复讲,师父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的过程。
可若是跟梁月盈比起来,她还是更希望温银妮做自己师娘。
师父若是抱得美人归,达成心愿,别说心里在没有自己的位置,而且也没空搭理自己。
温家小姐做师娘就不一样了,她师父还是她师父,可以依赖,可以撒娇,可以耍赖。
如果师父注定要有一位妻子,又不可能吃窝边草、是自己有这份幸运的话,那么换了谁,都比梁月盈那个害人精好。
第248章 我必痛入骨髓,魂飞魄散
早前就被梁月盈害得坐牢、东躲北藏,又差点丢了性命。若再跟她在一起,只怕死无葬身之地,魂飞魄散都有可能。
至于师父幸不幸福,她无所谓。自己开心了就行。因为师父也没把她的情绪放在首位,不是么?
不孝就不孝吧,她想要他的爱情,又不是父爱。
“这世上有多少男人,在外面乱玩,但是不负责任,不娶回家去。我师父多好呀,他尊重你,没为你穿上婚纱,就不解开你的学生裙。跟那些浪子比,还是要好很多的。师娘,其实你的脾气也得改改,你不邀功,我师父会因为感激,慢慢恩情转换成亲情。你总道德绑架他,就算他对你有一点爱意,也给磨没了,被你吓跑了。白白给梁月盈那个野狐狸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