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继续跟她废话,直接打发了:
“将她给我赶出去,寻了人牙子发买了。”
小丫鬟一时口快,自食恶果,难受极了,恐被赶出去,再没人敢收留——帅府不要的人。
没人敢公开跟大帅作对,给得罪帅府主人的奴婢,一口饭吃。
“梁小姐早已经不是夫人了,有什么权利随意发买人?”
双雁抱着手臂,冷笑了一声:
“是吗?你是希望我就这样处置了,还是想等我家小姐醒了,请示一下你眼中的帅府主人——大帅的意思?”
小丫鬟一听她把大帅搬出来,立即吓得两股战战。
若是被夫人惩治,最重也不过把她赶出江北,眼不见为净,倒不会草菅人命。
若是被大帅知晓,谁让夫人受了委屈,那可是能直见性命的。
“双雁姐姐,婢子知错了。还求姐姐宽宥,大家同样为奴为婢,何必互相为难?”小丫鬟吓得跪在地上,又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婢子错了,不该不知死活。婢子这就滚,夫人有着身子,大帅日理万机,就不必惊动夫人,麻烦大帅了。”
“谁是你姐姐?你愿意捧着主子臭脚,活在底层,还维护阶级,自己去腐朽堕落去。我不过陪小姐一阵,很快就要回孤儿院,继续做院长了。”双雁看见她这副死样子,便觉辣眼睛。
“你若真为大帅和我家小姐着想,就不会作死蹦哒了。我看你压根就没想过好。”
双雁正欲进一步赶人,但听外面一阵喧闹之声。
她才从小厨房出去,就见老夫人带着一众婆子进来。
“干什么?这大半夜的,你们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就私闯民宅,疯了么?”
双雁一句话没说完,就跟迎面而来的婆子,撞了个满怀。
“笑话!大帅府什么时候成民宅了?老夫人回自己家,还叫私闯?”
婆子说完,迈开两条因着常年干活、而粗壮有力的大象腿,步步走上台阶。
身后又陆续过来两个,一把将她扒拉开,同时跟了上去。
双雁跟着小姐娇生惯养、细皮嫩肉,单打独斗,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
正欲拔腿就跑,顺着楼梯上去叫醒小姐,提前通知,早作准备,就被两个婆子揪住了。
一人架着一条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怎地?想学你家小姐,上去掏枪啊?你看我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放手!”双雁死命挣扎,却只是徒劳。
方才被她叫做过的小丫鬟,眼见得了机会,立马爬到老夫人跟前,宛如看见了救星。
仗势欺人地,回头睇了双雁一眼,愀然道:
“你得意什么?还把我赶出去。就算不赶,我自己也不想待了。老夫人宅心仁厚,谁愿意在夫人这受尽白眼。”
双雁听着宅心仁厚这个词,实在怀疑,这真的是形容老夫人的么。
梁月盈被楼下的喧闹声吵醒,勉强睁开眼睛,想要唤双雁的名字,只觉嗓子干涩的厉害。
窗前一站昏黄的灯,散发出幽幽微光。
她强撑着,坐起身来,房门已被踹开。
第230章 她不记仇,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
两个婆子过来,一人薅着她一只手臂,将她从床上,生生拖了下来,粗暴地甩在地上。
梁月盈错愕抬头,生来就是对疼敏感的体质,只觉手臂仿佛脱臼了一般,痛得钻心。
彻底清醒了过来,看见老夫人进门,脸颊瘦得凹陷,肩膀单薄,站在那里,难掩气势十足。
“贱人!从前你胡闹,我纵容着你,想不到,你不感激我的包容,反而蹬鼻子上脸,你还敢杀人了!果然呵,什么家和万事兴,都是狗屁,就不能乱了尊卑伦理。原来还以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活了大半辈子才知道,我敬你一尺,你会再占我一丈。果然呵,媳妇儿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看来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没错!”
梁月盈挣扎着想起来,去摸抽屉里的枪,已是被一婆子按住了手臂。
抬眸桀骜道:“得利者,自然得坚定的维护统治。那你从前当儿媳妇的时候,是被打得少了?呵,我杀人了又怎样。可惜我不是你婆婆,不然就把你生生打死,这才对得起你的传统观念,和价值理论。”
她不肯折下骄傲的头颅,因着说软话,也不会让老夫人住手,保全自己和孩子。那还不如留点尊严,也不枉小天使在她肚子里一场,不让宝宝看见母亲自取其辱的丑态。
下一刻,几个婆子拖着她的身体,生生将她拖出了卧房。
“纵容?呵。”梁月盈冷笑一声,没有求饶,也没有半分惧色。
“主子对奴才,才说纵容。人人生而平等,谁给你的勇气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