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被大帅保护得太好了,不知道金钱的重要性。要想托人办事,还是托大帅身边最得宠的副官,不得使银子啊?”
梁月盈入乡随俗,摸了摸耳垂和手腕,惯于素颜,随没找到首饰。
便只得将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零钱,递了过去。
“好,麻烦您,行个方便。”
“看来夫人为了大帅送吃食,果真煞费苦心,情真意切。竟然不惜与我们这些泥腿子,同流合污。真令下属感动。”林副官笑着调侃完,却没伸手去接。
嫌弃地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碎钞,平时塞牙缝都不够。
“要想求我办事,怎么也得给我在江北,盖一座七进七出的大宅子。这点钱,也想使唤我去递话?夫人真是太小看、大帅身边的副官了。我又不是什么伙房粗使婆子。”
“你!”梁月盈咬着牙,只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被他耗尽了。
“上回,你撺掇顾南惜去爬床,她给你盖大宅子了?”
林副官的脸上有点绷不住,立即顾左右而言他:
“夫人可以现在回去取钱,只不过夫人的钱,都拿去捐给孤儿院了,现在还有钱么?”
平常是温室里的花朵,被大帅保护得很好,也惯上了天。不屑于用大帅的钱,如今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林副官很想给这个巾帼英雄,上一课。让她知道大帅腰缠万贯,有多珍贵。
“有钱能使林副官推磨是吧?”梁月盈压根没打算回去取,只是有些好奇:
“宋世山知道,你在外面,打着他的旗号,疯狂敛财么?还是这规矩,单为我一个人设的?我跟你有过节?”
林副官反应半天,才意识到,她骂自己是鬼。
只要宋世山宠她一天,他跟梁月盈的戏谑,便不敢过火。
“怎么没有?章锡成伤了我的眼睛,夫人还这么有眼无珠,不是助纣为虐么?”
梁月盈白了他一眼:“残疾怎么?也没耽误你在外面,一个接一个的找姘头。”
这才是跟宋世山有样学样。
“男人又不需要靠脸。”林副官抱着手臂,神色有些得意。什么容貌焦虑,从来不需男人承受,甚至不用去考虑。
“大帅自然允许我们收贿,倒不是给我的特权,我也没啥好瞒着他的,更加不会也不敢隐瞒大帅。跟大帅打天下,就这点好,大帅吃肉,就允许我喝汤。”
所以一定不会长久,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只这话,梁月盈没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祝你们能到得意很久。”
随即放下食盒,转身已经准备回去了。
“你爱送就送,不送就丢掉。”
拿那仨瓜俩枣贿赂给他,走个过场,已是给他颜面了。
再得寸进尺,那是不可能的。
“我过来,倒不是担心炊事兵的汤,煲得不好。就算士卒糊弄同袍,也不敢糊弄大帅。只是为了表达谢意,如今看来多此一举。”
看着林副官百般阻拦,谁知道有没有国色天香的尤物,在里面陪床。他这么怕自己进去。
秦铮分明提醒她保胎,她还满世界乱跑。
也许,她把这个孩子养好,就算是表达谢意了。
林副官见自己调侃大劲儿了,夫人搁下汤就要走,连忙从后头赶了上去。
提着食盒,重新放回她手上,陪着笑脸,道: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夫人不是要表达谢意嘛?我不帮你送,您自己拎进去不就得了?”
梁月盈不想跟宋世山四目相对,眼见那食盒又重新递回到自己手上,僵持在原地。
林副官已经拉开了病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夫人赶快进去,不然一会儿灌进去风,大帅伤口二次撕裂,恐怕要得破伤风。您是医生,比我懂得多。”
梁月盈十分厌烦被人道德绑架,不忍心一走了之,只得任由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咬牙切齿,走到他跟前,抬脚便踩了下去,碾在他脚背上。
顾及着肚子里的胎儿,恐再见红,不敢用力。
至少比起宋世山踹在他小腿肚子上,那力度要轻了不少,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林副官还是十分配合地,做出呲牙咧嘴的疼痛模样,哀怨道:
“夫人这是近墨者黑,跟大帅学坏了。一个美娇娘,什么时候,也学会动手打人了。”
“对,误入歧途,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光看老夫人彪悍,好动手的习惯,就可见宋家,家风‘纯朴’。
梁月盈始终咽不下去,林副官打劫自己钱财不成,又冷嘲热讽的气。
有机会撅了回去:“让我进去亲自送,也行。你给我在江北盖一套宅子。”
“夫人,您行行好,高抬贵手,那都是我一刀一枪,拿命换来的血汗钱。你要是想要宅子,跟大帅说,皇宫都能给你盖。别为难小的们啊。”林副官立即露出痛苦神色,知晓她一向心狠手辣,便妥协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