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您不是逼着大帅发过誓,绝不动章老板一根手指么?那章老板之死,又怎么会与他有关?小姐,你清醒一点,你一向很聪明的,不要一孕傻三年啊。”
的确,她没打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让宋世山尝尝,自己当年被污蔑的滋味。
不是有多宽宏大量,想与他一笑泯恩仇,甚至有多爱他,纯粹是懒得搭理他。不愿与他纠缠,也疲于与他牵绊。
“誓言?呵!”梁月盈冷笑了一声,绝望道:
“他这种土匪出身,无法无天的呆霸王,江北活阎王。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双手沾满鲜血,又哪儿会在意自己说过的话?”
是她的错,她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
“他这种无赖,地痞流氓出身,会认自己的承诺,才怪了。”
“怎么会?小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帅便如同昔日的帝王,君无戏言啊。”双雁在中间拉架,宋世山却并不领情,甚至看见她就厌烦。
“滚!这是我跟你家小姐的事。我从前朝她开了一枪,险些伤及她性命,打伤了她的腿,是我欠她的。”宋世山力气极大,几乎将那匕首都刺了进去,轻轻一转,不多时,嘴角便流出血来。
“如今她要我的命,我这条烂命不值钱,便还给她。”
不管昔日开枪的动机是什么,到底伤了梁月盈,且是他亲手所为。
“大帅那是为了杀章老板,没什么不能理解的,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背叛。何况是大帅这样铮铮铁骨的男人。”双雁作为江南梁府长大的陪嫁丫鬟,惯于向着梁家人,在这件事上,也曾不理解过自家小姐。
梁月盈被双雁拉扯着,脚底仿佛踩在棉花团上,头痛欲裂,眼前渐渐模糊,有些站不稳。
小腹传来不适,接着,便是下坠般的绞痛。
不知是不是娘亲要杀爹爹的缘故,肚子里的宝宝拼命挣扎。
直到见了红,有血顺着裤管,蜿蜒而下。
梁月盈两眼一黑,松开手,放开了那匕首,身体向后仰去。
宋世山恐她跌了,连忙将她抱紧,口中唤着她的名字:
“阿月!”
秦铮见状,长腿一迈,立即赶了过来,倒不是为着小徒弟,而是宋世山。
“大帅!属下现在送你去军医院,恐您内脏受创,导致得吐血。若不及时医治,恐有性命之忧。”
“别管老子,你快看看阿月怎么样了!若孩子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宋世山吼了一句。
“这……”秦铮犹豫了一下,目光却没从宋世山的伤口移开。
“你留下来照顾她,我叫副官开车送我去医院。”宋世山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道:
“怎么了?就算你不是老子手下的兵,跟我冲锋陷阵,也是军旅出身,怎么婆婆妈妈?”
吩咐完,出门前,捂住胸口,气息不稳道:
“若孩子有什么闪失,务必要保全大人。我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但不能没有阿月!”
秦铮才不得不挺直腰板,敬了个礼。
“是!”
不敢继续规劝,只得留在帅府,替夫人检查身体。
心下也在打鼓,上回夫人大出血,大帅找了江湖郎中医治,事后便将那人一枪毙命,因他看过夫人的私密处。
如今自己一定要时刻警醒,跟夫人保持距离,免得重蹈覆辙。
梁月华赶忙从身后跟着,一方面是担心,一方面也不愿错过,大帅这次受伤,亲自照顾,献殷勤的机会。
“姐夫别急,反正这一胎是个女儿,丢了也没事。又不像儿子,能传宗接代,继承江北家业。”随之与他一并上了军车,嗫喏道:
“姐夫,就算姐姐滑胎,以后再不能生了,还有我呢。我不怕生孩子,有性命之忧。只要能为大帅生儿子,我就算死了,也值了。”
她就不信,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感情慢慢升温。自己跟大帅日久生情,比不过他对姐姐一见钟情。
只恐怕,自己真有了身孕,会像那两位姨太太一样,被宋世山弃之如敝履。
因着,他只要正妻生得孩子,看不上私生子。
除非,她能做正妻。看来,姐姐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姐夫别自责,还是姐姐太任性了,明明有着身子,还任由情绪泛滥,如此激动。”
警卫员关上车门,她的小心思终于藏不住,喜忧参半。
姐姐捅了他一刀,她陪他治疗,就不信,还不能感化他的心。
“不过您也别怪姐姐失态,她只要不碰到章老板的时候,一向清醒理智。甚至坚强的像个男人,没有一点小女儿的娇气柔弱。”梁月华心底很纠结,心情也复杂。
矛盾的心理,使她既想帮姐姐说话,又不愿看姐姐和姐夫旧情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