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后,梁月华叫丫鬟抓了药回来,弄得满屋药香。
宋世山正心情不好,开口便是呛了句:
“什么味道,这么苦。来人,把小厨房里的下人,都赶出去!”
如此放肆,莫不如丢到街头冻死算了。
“大帅好偏心。姐姐煎秦医生开的安胎药,大帅就应允。华儿被大帅踢伤,用些草药,大帅就一脸嫌弃。”梁月华缩着脖子,怯生生嘀咕着。
宋世山立即将杀人的目光打了过来,一字一顿道:
“别痴心妄想跟她比,你没资格。”
梁月华心里难受极了,生怕再受责罚,急中生智,将姐姐这个护身符搬了出来:
“姐姐心疼我,给我写下了药方。大帅若是不喜欢,我这就叫人把药都扔了。”
不提阿月,宋世山尚且能够忍耐。
想到她决绝的神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你撺掇的你姐姐,跟我和离,娶你做续弦的吧?”
梁月华就该知道,姐夫一向聪明。
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坦白从宽,姐夫还能考虑放她一马。若是颠倒黑白,只怕以后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了。
怎么说都是错,她不敢承认,干脆祸水东引,似无心提起道:
“姐夫,姐姐如果怀了章老板的孩子,该怎么办呀?”
第199章 大帅正当盛年,自然百发百中
果然,一提到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习惯于事事将她放在第一位,宋世山没再纠缠梁月华的错处。
只身走到酒柜前,倒了半杯洋酒,仰头一饮而尽。
任由烈酒灼喉,却丝毫感受不到痛。
艰难做了一个决定:“我不管这是谁的孩子,都是阿月的。只要我在一天,就不允许别人伤害她们母女俩。”
梁月华不可置信地看着姐夫,仿佛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了。
“可是姐夫,就算你帮章老板养孩子,他也不会感激你。”
“正是因为做错过,我才不允许自己继续错第二次。”宋世山想起阿月第一次小产时,那双绝望的眼睛,让他时时想起来,都会心如刀割。
“可是姐姐不会允许,让章老板的孩子,认贼作父的。姐夫莫不如断了她的念想……”梁月华不知为何,心底有强烈的不安闪过,仿佛这个孩子一落地,就会夺走属于自己的一切。
“认贼作父?”宋世山咀嚼着她的话,冷笑一声:
“我心意已决。我不想再对她身体,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从前不知女人小产,也犹如从鬼门关走一遭。
如今知道了,更是不忍心伤害她。
“可是姐夫,小产和生育同样有风险,还不如拿了这个孩子,让我姐姐死心。”梁月华说着这些话,连自己都不相信。
“哪个女人不生孩子?以后,你就替我好好照顾她。要是你姐出了什么事,你就给我陪葬。”宋世山字字分明道。
梁月华狠了狠心,任由恐惧作祟,抱着侥幸心理。也许,这个孩子拿了,也不会伤到姐姐吧。
上次小产没什么关系,那这次也会没事。
宋世山连夜回了指挥部,北疆又下了几座城池。
他一直在前线指挥,而不是待在江北帅府醉生梦死,极大鼓舞了士气。
眼见北疆唾手可得,消减了不少那个女人带给自己的阴霾。
秦铮在指挥部等了大帅多时,见他从公馆过来,便叩了门。
宋世山以前不知洋酒后劲儿这么大,按了按发麻的头皮,道了声:
“进。”
看见是秦铮的身影,语气不耐道:
“我好像没传你来。”
他也不需要例行检查身体。
秦铮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开口:
“大帅,白天在帅府,属下有一事忘了说。”
“说。”宋世山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烦地敦促了句。
“是。”秦铮站直,方缓缓道:
“属下在给夫人把脉时,推断出,夫人这胎不是孕早期。孕期已有两三个月,就是从前在江北时,便有了身孕。”
宋世山听懂了,却是听不大明白。
十分怀疑自己酒意上头,趁醉真疯,脑子僵住了,已经失去判断和思考能力。
“你是说——”
他曲指敲了敲额头,示意秦铮继续说下去。
却不料,他给了自己更大的惊喜:
“夫人小产过,身子又没完全恢复。这一胎时常操劳,还能脉象平稳,那便是有孕时,没有过夫妻生活。否则只要见红,这一胎就保不住了。”
秦铮不惜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于直白,连忙将话拉了回来:
“大帅,抱歉。因为我是医生,所以说这些专有名词时,没什么忌讳。”
“好了。”宋世山抬了抬手臂,示意他噤声,因着自己需要时间,去理清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