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同床共枕许久,已习惯了他许多小动作。
在他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几乎没有一起犹豫,扑向了章锡成。
宋世山是照着那戏子瞄的,始料未及小妻子会替他挡枪。
想要收手,已经晚了。
子弹穿透梁月盈的小腿,将她长而直的美腿打穿。鲜血,顺着她的腿,蜿蜒流下。很快,染红了裙摆。
章锡成惊恐睁大双眼,只将她抱在怀里,唤着她名字时,已有些不成声调:
“月儿,阿月……你怎么样了?你怎么这么傻!谁让你替我挡枪!”
若非宋世山不愿误伤小妻子,及时收手,此刻的子弹,便已打穿了她的心脏。
偏一偏,正中小腿,怕是她整条腿都要废了。
“梁月盈,老子不会放过你!”
宋世山手腕一松,手枪落在岸边,不知她怎么样了,很怕她感染高烧而亡。
咬紧后槽牙,一字一顿道:
“只要老子活着一天,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捉回来!哪怕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宋世山几乎将牙齿咬碎,很快吩咐了下去:
“来人!给我下通缉令,敢私藏这对儿奸夫淫妇的,一律杀无赦!”
林副官点头哈腰,马上答应:
“是。属下遵命。”
深明大帅在气头上,始终低着头,连声大气也不敢喘,还是谨小慎微地提醒道:
“大帅,章锡成的船已经开走了,咱们是不是先回去?”
“追!给老子追!”宋世山一把夺过林副官、别在腰的勃朗宁,朝着他们走远的江面,连开数枪。
直到看不见人影,只余波光粼粼。
“她受了重伤,他要把她带哪儿去?”
林副官只觉大帅悲愤交加,自说自话,已有几分神志不清了。
“大帅,若是追上,要如何处置这两个人?”
宋世山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已是收回思绪,狠下了心,道:
“格杀勿论?”
既这女人,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就不值得他再庇护。
“那夫人……”林副官问。
宋世山一个杀人的目光打过来,立即吓得林副官一激灵。
大帅收兵回了帅府,林副官立即组织人去抓捕。
底下有江北军,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多问了一句:
“林爷,咱们若是抓到了他们,真的也要对夫人赶尽杀绝么?”
“你傻啊!”林副官拎着皮手套,大力抽了那人头盔一下,才提醒道:
“大帅正在气头上,自然说的都是气话,哪里做得了数?光把那戏子大卸八块得了,别动夫人。”
“可若是在抓捕的过程中,误伤夫人,该如何是好?”江北军再一次问道。
“是保全夫人要紧,哪怕放跑了他们。还是抓那戏子要紧,不顾夫人安危。”
刚刚看夫人给那戏子挡枪,若真交起手来,伤了那戏子,难保夫人找自己拼命的时候,会不会被误伤。
“废话!就不能既把那戏子五马分尸,又别伤着夫人?”林副官自己也做不到,指挥起下属来,却盛气凌人。
“赶紧去追!晚了大帅怪罪下来,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
“是!”几个属下去附近寻了船只,便这样浩浩荡荡地出海了。
一行人几下一合计,还是决定夫人的安危最重要,在保证夫人的健康下,才能去捉那戏子,不能本末倒置。
宋世山驾驶着军车,回了帅府。
从未发觉这里如此空旷,哪怕从前小妻子,也很少会留一盏灯,专门等他。
梁月华换上真丝睡袍,从楼上下来。
看他形容憔悴,便是有几分于心不忍。
从丫鬟的手中接过安神汤,转着水蛇腰,缓缓走过来。
樱唇轻启,娇俏道:
“大帅累了一天,饿了吧。”
宋世山不搭腔,只微微闭上眼睛,任由身体深陷进沙发里。
“姐姐还没找到么?”梁月华将安神汤放下,跪坐在沙发上,替他按着额头。
“还是,她不肯回来?”
打从宋世山用枪抵住自己的额头,梁月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怕这男人一时发疯,便将什么都说了出来。
只她还是耍了点小心机,拖延了下时间,估摸着姐姐走远了,才将实情全盘托出。
不是为着成全姐姐,而是为了自己。
若姐姐在,姐夫的眼里,永远不会有自己的位置。
“月华。”宋世山被她按揉着穴位,十分舒服。
顺势抓着她的手,唤了她的名字:
“现在,我只有你了。”
并非听了她的呈堂证供,而是他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告,才知道小妻子跑了。
他也并没有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对梁月华赶尽杀绝。
那么说,只是为了吓梁月盈,拿她妹妹做要挟,逼她回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