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丧门星!养个母鸡还知道下蛋,你嫁到帅府这么久,肚子里一直没动静。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无能!你还能干什么?”
“老夫人,您还讲不讲道理!我知道你为大帅着急,可我们家小姐难道就不着急么?”双雁见她好生不讲理,立即过来从中阻拦:
“我家小姐珍视这个孩子,明明是大帅不要的。”
“我呸!”老太太将口水啐到双雁脸上,继续骂道:
“还不是她不懂得三从四德,否则我儿会不要这个孩子?我不管,只要孩子没保住,就是女人的错,是当娘的没本事!”
梁月盈目光冷漠,不顾被她拉扯着头皮生疼,淡淡道:
“所以,婆母当年夭折的几个儿子,溺毙的几个女儿,也是你没本事么?”
她不过是瞎蒙的,这只年月,穷苦出身的人家,多的是这狗屁倒灶的事。
只是没想到,还真叫她给蒙着了。
揭人伤疤犹如杀人父母,老太太被人当众打脸,千年的媳妇熬成婆,如今婆母威信全无,这千年不是白熬了?
“我不要赔钱货,要留着干粮养儿子,跟你护不住自己孩子能一样吗?”
老太太立即加大手上力度,骂道:“若你小产了女儿,也就罢了。可连性别都不知道,万一是个男婴,你就是我们老宋家的罪人!”
身后的婆子,无人提醒她关心大帅死活,皆十分懂得见缝插针的,一拍大腿。
嘴里不住“哎呦”道:“作孽哟~”
梁月盈见此场面,冷呵一声,讥讽了句:
“果然呢,看来杀婴,是宋家的家风。今日宋世山躺在这,就是报应。赎你昔日滥杀无辜的罪孽。”
“你还敢说!”老太太揪着她青丝不放,直到扯下来一大块头皮,口中仍旧不住骂骂咧咧:
“早就叫姑子算了你俩的生辰八字,说你冲撞我儿子,可不知你使了什么狐媚妖术,勾搭得他娶你进门。如今可倒是好,飞机出事了吧!”
老太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儿子是自己克病的,让她承认自己克夫克子,比杀了她还难。
正欲继续动手,准备新一轮的拉扯,秦铮已站到梁月盈前面,将她护在了身后。
不敢碰大帅的女人,只得去拉大帅的娘亲,劝道:
“老夫人,病人需要静养。您这样大声咒骂,不利于大帅休养。”
双雁已跑到小姐身旁,将小姐抱住,恨恨瞪着老夫人:
“别人说的话你不听,倒是那么听那姑子的话。既然姑子那么好,你怎么不去庙里剃发出家?”
老太太显然被这小丫头片子的话激怒了,跟秦铮推搡起来:
“我不管什么静养不静养!我今儿就是要好好教训这个狗奴才,让她知道,什么叫主仆尊卑!”
“你今日在这耀武扬威,又不是你自己奋斗来的。不能靠爹,就靠儿子,你倒是好威风呢。”双雁躲在秦铮身后,差点将老太太气个倒仰。
老太太急得跳脚,骂不过,就吩咐下去:
“来人,给我打这两个不知轻重,不知悔改的贱人!”
“是!”身后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挽起袖子,正准备拿针去扎。
恨不能将藏在口袋里,随身携带的绣花针掏出来,做老夫人的打手。
将面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肌肤上扎出几个血窟窿。
床上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过去,发觉是宋世山醒了。
他微微掀开眼皮,只觉身上像被坦克碾过一般,骨头都被碾碎了般的痛楚。
再度看见梁月盈,还当是自己进了阴曹地府。
终是弯了弯唇角,朝她挑衅笑笑:
“老婆,你看,我福大命大,又赌赢了。”
梁月盈别过头去,不去看他挑衅的笑意,吐出一句:
“宋世山,你就是个疯子,亡命之徒!”
可惜他连动都是连奢侈的事,否则非要给她鼓鼓掌,因她总结得很好。
“你不要以为就这样算了,我跟你的账没有一笔勾销,我跟你没完!”梁月盈道。
“好。那你等我好了,余生跟我慢慢清算。”
秦铮将人都请了出去,只余两个打下手的军医和护士。
担心老夫人又为难小徒弟,便唤住了她:
“夫人留下帮忙。”
就当手把手带她上实验课。
又找补了一句:“气坏了老夫人,是我的罪过。若是她因见着你吵闹,也不利于大帅康复。”
秦铮指挥着小徒弟,由梁月盈一点点褪去宋世山身上的病号服,替她检查着伤势。
指腹柔软,生怕进一步碰疼了他,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这么小心?老婆,你是不是怕我死?”宋世山刚刚苏醒过来,强撑着精神头,戏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