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听帅府的亲兵说,这鼠疫是从北疆传来的。杜岳林就是想跟大帅打生物战,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吞没江北。跟星桃根本没什么关系。”
梁月盈点了点头,将报纸放了回去。
舒了一口气,心底的愧疚稍稍缓解了一些。
其实这两日也有些狐疑,学院的教授也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贫民窟里那些衣不蔽体,老鼠蟑螂到处爬的穷苦人家,有些去黑煤窑做长工,老鼠将他坏死的脚底板都啃了,也没传出来鼠疫。
果然,还是有人精心设计,才能精准投放。
“杜岳林真是丧尽天良,打又不敢跟咱们大帅打,像个娘们一样,叽叽歪歪,总搞这些下三滥手段。”双雁愤愤不平道,心疼小姐背了这么久黑锅。
梁月盈莞尔,“你拿他比作女人,不是将女人也一并骂了?”
在床上睡不着,干脆起来了,准备继续看书。
窗外,一阵发动机轰鸣声,便裹挟着狂风席卷起来。
梁月盈下床,赤脚走到床边,就见一架军用战斗机,从上空划过,稳稳落在帅府门前的那块草坪上。
宋世山摘了降噪耳机,扔给身后副官,从机翼上跳下来时,一个不稳,晃了一下。
身旁副官欲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手推开了。
梁月盈视而不见,合上窗户,回到沙发上,卧房的门已经被推开了。
两条大长腿,走路就是迅速么。
宋世山手里拿着东西,递给了她:
“送你。”
梁月盈接过,就见封面是一前凸后翘女郎,封面写着:沪上时尚杂志。
“想家了?”宋世山褪下军装外套,顺势扔在沙发上。
双雁走过来,不动声色拾起,替他挂到墙角,才静默无声退了出去。
“听说这是沪上销量最好的杂志,看看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胭脂水粉,我直接把工厂买下来。”宋世山解开手腕上的衬衫纽扣,活动了两下筋骨,才大咧咧坐到她旁边。
“谢谢,我不需要。”梁月盈将杂志随手丢一旁,开口道:
“你要是能弄到外国医学文献,我们医学院倒是十分需要。”
宋世山已是早知道这女人不解风情了,直言问了出来:
“既然不是想家了,回什么沪上?”
“宋世山。”梁月盈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为什么上次你让我回娘家,这次就连江北都出不了了?”
“如果知道你会换个地方跟那戏子通信,上回你母亲过世了,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宋世山斩钉截铁道。
“宋世山!”梁月盈被他气得小脸煞白,看着眼前的丈夫。
不奢求丈夫陪伴在自己失去亲人、无依无靠的至痛时刻,甚至他连自己回去奔丧都不允许。
“我是你买回来的奴隶么?你不妨将笼子再缩小一点,既然是囚禁,也别让我在江北行走了,直接把我关在帅府。不,把我绑在床上!”
“买?”宋世山冷嗤一声,“你急着跟我划清界限,不花我一文钱,不就是怕失去自由?”
终于能轮到自己气她一回,确是舍不得了。
“月儿乖,等我统一天下,到时候你就想去哪儿去哪儿。”他展开双臂,想要将她抱在怀里:
“现在兵荒马乱的,不是瘟疫就是战乱,你去别的地方,我也不放心。”
梁月盈抗拒与他的身体接触,蹙眉道:
“你别碰我。”
“那你想让我碰谁?”他玩味儿地凑近了些,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你别挣扎,我可能只抱抱你。你越抗拒我越兴奋,保不齐会做点别的。”
梁月盈被他箍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倒是听话,不再动了。
却仍旧不忘恐吓道:“宋世山,我这两日不知道摸过多少死人,你不是嫌晦气?”
“这才乖。”宋世山就喜欢她温顺的样子,嗅了嗅她的发丝,方不屑道:
“死人?老子见过的死人,比你见过的人还多。想吓我?”
抱着怀里娇娇软软的小妻子,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不肯放手,仿佛只要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宋世山。”不待他继续沉沦,梁月盈已打破了他的幻想,随即刀子般的话语,继续落下来:
“你不得天道,绝不可能统一天下。”
宋世山一滞,梁月盈趁他愣神的空荡,挣脱开他的怀抱,躲他躲得远远的。
宋世山神色一闪而过的灰心,转瞬恢复常态,嘴角浮起若有似无、轻佻笑意:
“不喜欢杂志?那我送你另一样礼物。”
“我不要!”梁月盈不想知道,不待他说出,就直接拒绝。
深知他变态,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谁知他会不会将狗链、手铐,拿来给她当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