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了一句,赵泽这等高傲性子能屈尊从陇中跟着商赢回来,还任她摆布做这档子事,心思就差直接甩商赢脸上了,可惜大小姐一心挣银子,对风花雪月毫无察觉。
“不像。”
晏闻听罢只抓住了一句,他直接把祝约抱起来,在罗汉床边坐下放在膝上,额头抵着额头道,“你好看多了,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觉得你好看的不得了,后来也一样,就算你瞪我,赶我,不理我的时候又凶又冷,就算这样我都听不进去,光顾着盯着你了。”
他从前不知道为什么祝约对他敌意如此之大,现在回想起来,他不该把应松丢进秦淮河,而是应该自己跳进去。
最让他难受的一个瞬间,是在国子监,他从前的学舍里,自己不顾祝约作何感想一味劝他成婚。他记得祝约看着他仿佛天崩地裂的眼神和后来干脆骗他自己心仪皇帝的绝望模样。
他从来不是绝望得不到朱端,而是绝望得不到晏闻尚能憋在心里,谁知他还上赶着在自己身上捅下一刀又一刀。
至于赵泽,他知道祝约与商家关系匪浅,商家的生意遍布江左,秦王要反必然要拥兵屯粮,于情于理都不会先拉拢自己,而是该拉拢渗入江左血脉的商氏一族。
这些天他其实问过祝约,秦王绕过了商赢这条线直接找上了他是为什么?对此祝约只道秦王对祝家有所保留,或许是出于保护,或许是没必要告知,他也不懂。
祝约不知道他在天南海北地瞎琢磨什么,觉得这姿势古怪得紧,他想从晏闻身上下来,但这人看着文质彬彬,手上不知道哪来的怪力,就是不让他动。
察觉祝约的挣扎。有很轻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慢慢往下落在鼻尖,最后停在了嘴角,这个吻近乎虔诚,和这几天的小打小闹不同,晏闻像是什么都放下了,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祝约问,“怎么了?”
“你喜欢我。”晏闻将脸埋在他脖子里,手还缠在他腰上,声音闷闷的,他又说了一遍,“你喜欢我。”
祝约摸了摸他的脸,患得患失是人之本性,苦涩难言倒也可爱,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喜欢,所以他低头吻住了晏闻。
手落在他脖颈间轻抚着,掌下的皮肤像是烧起来一样,自己腰间的手也是一下子就紧了。
晏闻没忘记今日是要将鞑靼使臣一事告知祝约的,可眼下他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这个吻简直不像这个冷淡的人做的出来的,舌尖一寸寸扫过去,濡湿了一片,在他口中侵略似的,气息交缠,暧昧又张扬。
招架不住,是真的招架不住。
迷迷糊糊间他想到祝小侯爷是上过战场的人,撩拨了人家这几日,终于换得这个热情的回应,也是真的值了。
没人愿意停下来,屋子里欲念渐浓,也不知过了多久,晏闻终于伸手将人推开一点,看着怀里人不解又茫然的眼睛,面色不虞,十分艰难道,“再继续要出事了......你身子还受不住。”
祝约看着被自己作乱咬红的嘴唇,有些疑惑地没作声。
晏闻将他放在罗汉床上,留下一句“我去清醒一下”,就落荒而逃。
灯火昏黄的卧房里,突然被放下的祝约靠在软枕上,出神地看了敞开的大门一会儿,突然低下头,笑出了声。
第58章暗流
入夏的这几天金陵城连船夫都变得有些心浮气躁,商赢从宫里赴宴回来,乘着自家的船走的水路。
外头船夫和另一艘画舫撞了个照面,双方拌了几句嘴,最后又飘飘悠悠地走远了。
她没出去凑热闹,而是窝在船舱里对着静影流波想今夜的事情。
春夏交接宫中会有花宴,都是由宫妃或是宗室女主持,今年做东的是李皇后。
商赢当年差点嫁给悯太子朱竩,这事儿人尽皆知。如果当初定了亲,朱竩没有死在宫变里,当今的皇后或许就是她,因而这层身份颇为尴尬,借口不去又显得毫无风度。
思虑了半晌她还是去了,宴席上李皇后对她还算可亲,抱着太子启修坐在首座笑靥如花。她在大内被保护得很好,明明是个生养过的妇人还美如少女一般,举手投足都是柔婉的端庄娇态。
皇帝年纪尚轻,后宫不充裕,这些年真正宠过的也就只有李皇后和梁妃。
商赢从前听说过他们的过往,当初新帝登基为了立后特地办了场宫宴。秦王的意思是一切随皇帝的喜好,于是小皇帝一眼相中了梁瞻世的嫡孙女梁锦淑,梁姑娘身份高贵,长得清丽脱俗,当时多少人都以为她会是中宫皇后。
没曾想最后入主坤宁的是李太儒的庶幼女李京卉,梁锦淑仅仅捞了个侧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