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辞点了点头,谢兰辞向来性子温和,不会跟小他六岁的楚骁争执这些,他把给白笙的那盘米糕端回来,放在楚骁面前。
“别人吃剩下的,本将军才不要!”楚骁别过脸,谢兰辞看出楚骁还在赌气,至于赌什么气,他就猜不出来了。
“他没动过,”谢兰辞解释了一句,只好又拿回来,放在自己面前,“既然你不要,那我叫小二给我找张油纸包起来带回去。”
“就剩几块了,给过别人的要着干嘛,你想吃我重新给你买。”楚骁看白笙不顺眼,连带看那碟糕点也不顺眼,他按住谢兰辞端盘子的手,叫来店小二,“这种米糕,给我装一份,给他!”
楚骁脾气阴晴不定,谢兰辞都习惯了,见他好像心情好了点,开口道:“那个白公子,他在说谎,他应该是个戏班里的人。”
“什么意思?”楚骁问道。
“他穿了耳洞,在大梁,只有戏班的男子才会穿耳洞,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应该是平日登台唱戏脸上长期涂抹香粉后留下的味道。”
楚骁现在明白了,他想岔了,谢兰辞是看出那人有问题才和那人相谈。也对,那么高高在上金尊玉贵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看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楚骁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禁感叹:“既然拾金不昧已经出现了,那么下一步就该赞扬蔡邈是个好官了,还真是一出大戏,请的也是专业的人。”
第44章
等店小二把包好的米糕给谢兰辞,白笙也回来了。
“让二位久等了,这里不远处有一座城隍庙,听说灵得很,不如在下带二位去转转?”
“好啊,你带路。”楚骁抬了抬下巴,他倒要看看这人想搞什么鬼。
楚骁明显的趾高气昂和防备,白笙一时有些难堪,站在一旁没有动作。
“你同白公子摆什么架子,”谢兰辞走了几步到白笙身边,“他并无恶意,白公子,我们走吧。”
城隍庙外,有人搭建了一个草棚正在施粥。
“是何人在此处施粥,最近难道有流民涌入?”谢兰辞问白笙。
“是蔡大人府里派来的人,蔡大人体恤贫苦百姓,每隔几日都会安排人在这里布施。”
楚骁闻言冷笑道:“他能有那么好心?只怕是施粥是假,做戏是真。”
楚骁这句话是故意对着白笙说的,白笙一抬头,直接对上楚骁凌厉深邃的目光,白笙从未被人这样审视过,他不免被看得心虚,眼神躲闪不知所措,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楚骁没再逼他,径直走到草棚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掀了施粥的摊子,蔡邈府上施粥的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连哭带跑退到一旁。
楚骁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走回来对白笙道:“就这么点陈年老米,熬成一大锅粥,他还真是做戏都舍不得花银子,抠到家了,白笙,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不用我教你吧。”
白笙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不由自主地后退,“我不明白楚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谢兰辞及时扶住差点摔倒的白笙,轻声道:“白笙,我已经知道今日你我相遇并非偶然,蔡邈上愚君下愚民,弄虚作假,罪大恶极,你是临安人,谈及临安时充满了自豪与喜爱,想必也不希望临安在蔡邈手里成为他胡作非为的工具吧?”
谢兰辞嗓音温和,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白笙看痴了,回过神眉间带着浓浓的愁绪和悲伤,“我有苦衷的,谢大人。”
“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苦衷?”
白笙正要开口,突然,他看到一把闪着寒光的剑从谢兰辞背后刺过来。
“谢大人,小心!”
与此同时,大批的蒙面黑衣人从隐蔽处跳出来,对谢兰辞和楚骁刀剑相向。
谢兰辞侧身一步,避开几个攻击,拉着不会武功的白笙躲到一棵大树后。
一个黑衣人紧追而来,谢兰辞抽出袖中短刀,直接抹了那人的脖子。还有刺客在不断向他们靠近,谢兰辞刚集中精神,却忽觉晕眩,他来不及多想,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服下。
药效发挥作用需要会儿时间,可眼下谢兰辞等不及,他想尽快用办法使自己头脑清明。谢兰辞握紧短刀,刀尖朝下对准自己的手臂,他闭了闭眼,正要刺下去,被人抓住了手腕阻止。
“你对自己,也可真够狠的。”楚骁冷冷道,而后一脚踢飞欲对谢兰辞不轨的黑衣人。
谢兰辞抬眸看他,楚骁冷漠地掀起眼皮与谢兰辞对视,随后怔住,他从那清澈干净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丝慌乱和无辜,冷淡的脸蛋此刻带着朦胧的破碎感。这矜贵之人,本该是在稳坐庙堂讲诗书安社稷的文臣,却总是使自己身处险境,楚骁心里一揪,头一次生出怜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