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辞对楚骁道:“我先走了,你也该起身了。”
“等等!”楚骁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
楚骁下了床,走过去抱住谢兰辞,然后伸出两指探入谢兰辞腰封。
楚骁:“太傅早些回来。”
谢兰辞自然明白楚骁是在做什么,他淡淡一笑,“好。”
藏书阁内,值守的小太监给谢兰辞在外间备了一方矮桌,还上了茶水和点心。
谢兰辞坐下来,将找出来的书籍一本本翻看,觉得有用的内容他便拿纸笔抄录下来。
茶水渐凉,谢兰辞也没顾上喝几口,桌上的点心更是一点儿没动。
他将手中看完的书合上放至原位,又拿了一本新的,刚翻开第一页,腹部却突然疼了起来。这种疼痛,像是被人用无数根银针一点点用力嵌入皮肉和内脏,对他无休无止地进行折磨。
是他大意了,以为自己能承受住楚骁那一掌。
谢兰辞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撑在桌上,他的额头冒出冷汗,面色逐渐变得煞白。
一旁的小太监见状过来询问:“谢大人这是怎么了?”
谢兰辞抬起头,忍着疼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声音。
小太监又道:“要奴才给您叫个太医过来吗?”
这次他实在强撑不住,点了点头。
等小太监把太医叫过来的时候,谢兰辞已经缓解了些许,尚且能凭意志忍受,只是脸色仍带着病态。
小太监叫来的人是冯太医,谢兰辞伸出手,冯太医立即上前给他把脉,一番望闻问切后冯太医皱着眉头半晌没吱声。
冯太医此举,让谢兰辞不禁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大问题,如今竟然连楚骁的一掌也受不起?
谢兰辞把手收回袖中,“冯太医,我到底如何了?”
“太傅大人的伤在内里,”冯太医看着谢兰辞嘀咕道,“奇了怪了,大人是如何受的内伤?莫非最近京中有刺客?据你所说离第一次腹痛已有多日,又是为何拖到现在才看病?”
冯太医一口气问那么多问题,谢兰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跟人说,是楚骁对他动的手,这样的话,又要引起群臣对楚骁不必要的猜测了。
“遇刺,袭击我的人已经处理了。”谢兰辞随口编了个理由,他问冯太医,“我的伤,要紧吗?”
冯太医的神情缓和了些,摆摆手回答:“谈不上要紧。”
“不要紧就好。”谢兰辞放心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口。
冯太医话锋一转,接着刚才没说完的继续道:“但大人身体本就不好,现如今又受了内伤,以后需要好好休养方能复原,切记不可动气,也不可劳累。”
“这些我会注意,”谢兰辞道。
冯太医道:“我开个方子,待会儿去太医院抓了药让人给您送至府上。”
谢兰辞点头,对冯太医道:“今日我叫了你过来问诊这事,不可让旁人知道,特别是不能让我家那位知道。”
冯太医会意,“下官明白,我绝对不会告诉楚将军。”
谢兰辞在宫里用了午膳,直到黄昏时,才又带了几本书回将军府。
小院儿的书房点了灯,谢兰辞换了身素白衣裳,坐在灯下看书。
侍女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进来,“谢大人,太医院送过来的药给您熬好了。”
谢兰辞闻言并未抬头,“先放在那儿,我等会儿再喝。”
“是。”侍女搁下药碗,退了出去。
谢钦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谢兰辞这几日一门心思都扑在了为楚骁寻找解毒之法上,孜孜不倦,不眠不休。
这种大海捞针的方式一直没有找到线索,谢兰辞身心疲乏,腹部也在隐隐作疼。
又过了一会儿,他用手背探了一下药碗,温热的。谢兰辞端起药碗,忍着苦味将药喝下去。
楚骁走了进来,“怎么又在喝药,太傅哪里不舒服吗?”
谢兰辞喝完,擦了擦嘴角,抬起头回答楚骁:“没有不舒服,调理身体的药而已。”
灯下的谢兰辞,身上披着一层柔和的光,像皎白明月,多打量一眼都是在亵渎于他。
楚骁一直在心里有个想法,那就是将谢兰辞锁在自己的园子里,不让他再为国事操劳,每天只需要种种花逗逗鸟就行了。
谢兰辞比往日憔悴了许多,楚骁看在眼里。
楚骁早已接受自己或许要一辈子与体内的毒共存,也想劝谢兰辞放弃,可楚骁开不了口,谢兰辞这么辛苦,都是因为在意他。
看着楚骁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似乎是欲言又止,谢兰辞问:“殿下,有事吗?”
楚骁摇了摇头,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太傅,找不到就算了,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