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楚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今晚睡在谢府客房的人,竟然是谢兰辞!
第92章
“别动!”谢兰辞出声警告面前的黑衣人,他手中的刀更近一分,贴上了来人的颈部皮肤。
谢兰辞的声音里隐隐有怒意,楚骁审时度势,扔了手中的剑,没有再乱动。
谢兰辞从侧方缓缓走到来人的正面,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扯下他的面纱。
说时迟那时快,楚骁偏头弯下腰,从谢兰辞手臂下越出来,迅速退出几步远,脱离了谢兰辞的掌控。
谢兰辞见状,立刻将手中的短刀对楚骁招呼过来。
楚骁当然是不愿过多纠缠,担心被谢兰辞发现自己,捡起剑便打算跳窗溜走,可谢兰辞不依不饶,追着他到了客房外,一阵打斗,势必要扯下他的面纱,见一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夜风微凉,灯笼摇曳。
谢兰辞的目光冰冷,眼底有一丝失望,无所顾忌地靠近,但楚骁却不能如此,他一边抵抗着谢兰辞的进攻,一边还要小心着不伤到谢兰辞。
在长剑刺破谢兰辞衣衫时,楚骁心里一慌,及时拐了一个方向,与此同时,谢兰辞伸手扯下了楚骁的面纱。
黑色的面纱飘落在地上,在看到面纱后熟悉的面孔后,谢兰辞脸上没有露出惊讶,他眨了眨眼,长睫抖动,冷静地将刀再次抵上楚骁的脖颈。
“太傅……”楚骁放弃伪装,举起手求饶,“兰辞,我错了,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
“错哪了?”谢兰辞心知肚明,漫不经心抬眼看向他。
“错在不该半夜潜进这里意图对江永怀不轨,错在不该私运盐铁。”楚骁顿了顿,视线落在谢兰辞破了的衣衫上,“错在差点伤了你。”
楚骁知道今日是逃不过了,干脆把自己犯的事儿认下来,兴许他家太傅会心软呢。
谢兰辞收了刀,进屋点了一盏灯,对跟进来的楚骁道:“既然知错,你明日便去陛下面前认罪领罚。”
“什么,你让我去认罪?”
楚骁有些意外,依大梁律例,私运盐铁,达一定数量者,当斩。
谢兰辞竟对他也不留情吗?楚骁不信,走过去揽住谢兰辞的双臂,问他:“太傅,你当真这么狠心?”
“楚骁,”谢兰辞唤了一声,告诉他,“平日里你胡作非为,我都当是小打小闹,不会在意,可私运盐铁到大梁之外的地方,你知道是多大的过错吗,我身为大梁太傅,当以身作则,你让我怎么办?”
楚骁揽住谢兰辞的手紧了紧,倾身道:“兰辞,我知错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楚骁不再嬉皮笑脸,神情真挚,语气恳切,两只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谢兰辞,充满期待和讨好。
谢兰辞撇开脸,低声缓缓道:“你为何这么做,楚骁,你到底想干什么?”
“赚钱啊,”楚骁道,“朝廷拨的军费太少了,那么点儿钱我怎么养活西南军,怎么让他们为我上战场流血拼命?几十万人眼巴巴看着我呢,我怎么狠的下心去亏待他们,吃糠咽菜□□吗?”
听完楚骁的解释,谢兰辞有了一丝松动,如楚骁所说,朝廷在军费这一块的支出确实是有点少。
谢兰辞问楚骁:“当真是这样?”
楚骁点了点头,无比肯定:“当真!”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楚骁道,“兰辞,你信我。”
谢兰辞转头盯着跳跃的烛火,内心一番天人交战,最后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妥协,说他徇私也好,被感情蒙了心也好,他的确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楚骁下狱。
但愿事情真的这么简单,楚骁也没有对他撒谎。
谢兰辞道:“我会请求陛下给西南增加军饷,但是被截下的那批盐铁不会还你,你以后也不要做这样的事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得到原谅,楚骁这才敢松口气,他在床上坐下来,“兰辞,你是不是一直没睡?离天亮还早,就在这里睡一会儿吧。”
谢兰辞上了床,睡在最里边,楚骁没走,脱下夜行衣,躺在了谢兰辞的身边。
谢兰辞闭上眼,睡他旁边的人只规矩了片刻,楚骁的手在被子底下肆无忌惮地轻抚谢兰辞的腰。
“我其实早就猜到是你了。”谢兰辞睁开双眸,看着楚骁。
楚骁试图伸进谢兰辞衣衫里的手顿住,而后厚着脸皮笑着道:“好险,我今日倘若伤了你,你是不是明儿一早就要跟我断绝关系了?”
谢兰辞没说话,楚骁说的没错,他是在赌,赌楚骁会不会为了不露出马脚而不顾他的安危,会不会为了利益不惜一切,甚至要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