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能怪楚骁,蓝玉编起谎话来滔滔不绝,楚骁完全来不及提醒他,楚骁好不容易把谢兰辞哄好,可不能前功尽弃,如今蓝玉便只能自求多福了。
另外,楚骁也清楚谢兰辞的性子,不会真的为难蓝玉,给蓝玉一个教训也好,免得他再到处诓骗少不更事的人,迟早吃不了兜着走。
蓝玉跪坐在地上,认清了现实,老老实实认了错,毕竟连楚骁都要捧着的人,他可得罪不起。“对不起大人,我骗了您,我只是贪财。”
谢兰辞听了他的道歉,思量许久,取下腰间挂着的玉佩,放到了蓝玉的手里,而后道:“我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喜欢钱不是坏事,在这里的,到底是苦命人,以后不要再骗人了。”
蓝玉转悲为喜,“谢谢大人,我以后一定悔过自新,再也不利用他人的怜悯赚钱了。”
蓝玉看了眼见死不救的楚骁,跪着往谢兰辞跟前挪动了两步,接着故意大声告诉谢兰辞:“我也再也不和楚将军联合起来骗你了!”
“骗我?”谢兰辞立即追问道,“骗了我什么,难道他来这里除了喝酒,还做了别的事?”
是有别的事,比方说,楚骁就是月乐坊背后的老板,全大梁各地的月乐坊都是楚骁所有的,是楚骁用来探听消息的地方。
楚骁没吭声,笑了一笑,轻蔑中带着威胁,起身出了门。
蓝玉就是故意惹一惹楚骁,报复他方才不帮自己,见势不对,蓝玉马上捧起酒壶给倒酒,转移谢兰辞注意力,“喝酒喝酒,谢大人,我们来行酒令,今夜不醉不归!”
蓝玉热情奔放,说话时又蹦又跳的,不禁让谢兰辞想起自己养的那只鹦鹉来,一下子,忘了之前的话。
蓝玉给谢兰辞倒了一杯又一杯,还给谢兰辞讲他在月乐坊见过的朝中大臣私下里的那点事,家长里短,乃至房中密辛。谢兰辞被迫听到这些,一言难尽,简直是污了耳朵,顿觉自己以后上朝都不能直视他们了。
楚骁回来时,蓝玉正在关门,手指勾着从谢兰辞那里来的玉佩的锦线,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好不快活。
“太傅呢?”楚骁问他。
“在里面,”蓝玉指了指房间,小声道,“他喝醉了。”
听到谢兰辞喝醉了,楚骁不免担心谢兰辞的身体,耳提面命提醒蓝玉,“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再灌他酒。”
“好吧。”
蓝玉正要告退,又被楚骁拦住。
“拿来。”
蓝玉:“什么?”
“你说呢?”
迫于威压,蓝玉不情不愿把刚到手的玉佩交了出去,闷闷不乐嘀咕道:“真小气!”
“滚。”
楚骁冷着脸将玉佩揣进怀里,推开了门。
谢兰辞伏在桌案上睡着了,长发倾泻如墨,安静祥和。借着屋内的烛火,谢兰辞的脸泛着微光,伴有醉意。
楚骁坐下来,守着谢兰辞许久,就这么看着谢兰辞。
楚骁的呼吸渐深,终是没能抵过内心的冲动和渴望,抬手缓缓靠近面前这张冷月如霜的脸,屈指碰上谢兰辞的面颊。
楚骁的手顺着谢兰辞的眼尾往下,视若珍宝地轻轻抚过细腻的肌肤,而后他倾身向前,吻住了谢兰辞的唇。
四唇相碰,一触即离。
第73章
和梦里的感觉一样,谢兰辞的双唇柔软,楚骁极尽克制,没有更进一步。
夜晚风凉,吹进房内。楚骁无比清醒的意识到,纵使心中有恨,纵使意难平,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谢兰辞。
很喜欢,哪哪都喜欢。
楚骁将谢兰辞脸侧的头发挽到耳后,认命地低笑了声,罢了,就当他是真的疯了吧。
楚骁将谢兰辞抱起,低头对怀中睡着的人轻声道:“兰辞,这里吵,我们回家再睡。”
将军府门口,韩其等在那里,在看清楚骁抱着的人是谁后,他明显怔了怔。
楚骁看了韩其一眼,没说什么,将怀中人往上搂紧了些,平日不可一世气焰嚣张的人在这一刻流露出了少有的珍惜与呵护,他抱着谢兰辞从韩其的身旁而过。
韩其深恶痛疾道:“将军,你现在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楚骁停住脚步,明白韩其愤怒的所在,沉默了片刻,告诉他:“我的事,我心里有数。”
楚骁抱着谢兰辞回了自己卧房,谢兰辞住的小院儿远,加之他也听说了谢兰辞不让人进他卧房伺候,怕谢兰辞酒醒后会难受,便带他来自己这里。
谢兰辞喝醉后很安静,楚骁将抱他上床,吩咐下人送来了热水。
“将军,您去歇着,让奴才来吧。”送水的下人端着水盆道。
“不用,我亲自来。”这种事,楚骁怎么可能假手于人,他接过水盆和帕子,把下人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