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骁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他要躲到何时,万一哪天彻底把谢兰辞惹恼了离开了将军府,他该怎么办?
楚骁随后又不禁自嘲,他当初可不就是盼望着谢兰辞早日离开,为此还故意给一个偏远破败的院子让谢兰辞住,不给安排使唤的下人,为了教训他强行进府还把他拉到冷水池里,生了一场来势汹汹的病。
如今,反倒不想谢兰辞离开了。
“公子,买一顶幕篱吧,既可遮阳又挡风沙。”
路边的小贩拿着一顶幕篱,递到楚骁面前。
*
谢兰辞在屋里调了颜料,摊开一张画布,提起笔开始对着沈易知的画描摹。
楚骁闯了进来,他背着手,身后好像还带了一个纱织的东西。
谢兰辞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好奇,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太傅在做什么?”楚骁凑过来看了看桌案上的画,面带疑惑,“你怎么照着沈易知的画,重新绘了一幅一模一样的?”
“我想把真的还回去,仿一个留着,万一哪天发现线索了呢。”
楚骁道:“你都看了好多遍了,还能有什么线索?”
谢兰辞搁下笔,走了几步,他心有疑虑,对楚骁道:“按理说,这种造反案,应当是比较复杂的才对,但这个案子,给我的感觉就是非常简单,房鹤年好像都不需要去想办法找线索办案,证据证人争先恐后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所有人的面前。”
楚骁点头道:“太傅所言极是,简单的地方就在于沈易知主动认罪了,丝毫没有反抗。”
“禾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真的是反贼吗?还有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怎么也想不出来。”谢兰辞看向画布边缘的那个折柳枝的人,他反复想过很多朝堂上的人,却一直未能辨认出来。
“想不出就别想。”
楚骁拿出背后的东西,献宝似的放在谢兰辞眼前,“兰辞,送给你,以后你就把这个戴上,既可遮阳又挡风沙。”
楚骁手中的是一顶有白色半透明轻纱的幕篱,谢兰辞顿觉怪异,好端端的拿个幕篱给他做什么?
紧接着楚骁又补了一句话,“在屋子也可以戴,特别是对上我的时候,我最近偶感风寒,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说完,怕谢兰辞不信,楚骁还装模作样咳了几声,仿佛自己真的是为了谢兰辞身体着想。
谢兰辞看了一眼递到面前的幕篱,又看向楚骁,楚骁眼神躲闪,始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楚骁多日的不冷不热,谢兰辞都能感觉到,今日又来送这么个东西,他冷笑着质问道:“楚骁,我是不是碍到你的眼了,我是不能见人吗,你何故这样对我?”
“楚骁,你太过分了!”
第71章
谢兰辞生气了,已经很多天没给楚骁好脸色看了。
楚骁派人送过去的珍珠玛瑙翡翠玉石谢兰辞照单全收,然后悉数捐给国库。
这个馊主意是蓝玉给他出的,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蓝玉那信誓旦旦保证管用的样子。
蓝玉大着嗓子说,“天下谁人不爱钱,什么珍贵送什么,他一高兴啊肯定就不生你气了。”
结果,他钱倒是是花出去了不少,全便宜李舒瑜那小子了。
“施主,请专心一些。”楚骁从云城山请来的禅师出声道。
楚骁回过神,“抱歉,大师继续。”
禅师眼睛微闭,拨动着手中的佛珠,继续讲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楚骁非常无奈,他现在看到谢兰辞的脸就会分外精神亢奋,便想着冷一冷避一避,至少先让他把那活色生香的梦从记忆里清理干净,他不想被谢兰辞认作是个色/欲熏心的登徒子,更不想被不应该产生的欲望掌控。
为此,他费尽心思,方法用尽,甚至连大师都请来了,就为了让自己清心寡欲一点。
周管家从外面进来,站在门口小声喊道:“将军,将军。”
楚骁看向周管家,用气音问他:“怎么样?”
楚骁指的是大师来之前,他让周管家给谢兰辞送去的那套琉璃盏。
周管家的表情看着不太好,没有直接开口告诉楚骁,楚骁看了一眼对面专注讲经的禅师,起身走出去,来到屋外。
“到底怎么回事?”
周管家一副事大了的模样,小心翼翼交代:“夫人说,再给他行贿就灭了咱们。”
“怎么就是行贿了,给自己夫人零花钱有罪吗?”楚骁不能接受谢兰辞把他送的东西当成是在贿赂。
周管家苦着脸没有吭声,谁叫你两同在朝为官,无法避嫌。
“算了,要你何用,本将军亲自去哄。”
楚骁气急败坏往小院儿去,他就不信了,他都听了一天的佛经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