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沙”
边上有人正好拿出一瓶罐装可乐,用力拉开了拉环,饮料里的气一下子冲上来,发出沙沙响的声音。
秋穗扭头看着桌面上被随手扔边上的拉环,锋利的边缘像是在折射寒光。
一瞬间,秋穗想到解说视频里和火车上偶遇的女孩说过的话——黄慧是被残忍割了喉。
虽然火车上的安检是能检查出管制刀具。
但小瓶的饮料却是能允许带上车的。
以前港区闹得沸沸扬扬的人-肉叉烧包的凶手,就是在狱中搞来了易拉罐的拉环,用锋利得像是把开了刃的水果刀的拉环杀死了自己。
拉环同样能杀人,只要速度够快,方向够准……
“警官,16号车厢,你跟我去16号车厢看看!”秋穗厉声说着。
此刻,她的呼吸就像是冷硬的鱼线,力度加大反向渐渐捆紧她的脖子。
她刚在心底说过不能让黄慧死。
黄慧如果还是死了,秋穗绝不会原谅自己。
心中那根鱼线是能活生生把她勒死的。
她不能让命运回归到原来的发展上!
她二话不说抓住乘务警的手臂,拽着高大的他往前方疾走。
乘务警尚未反应过来,脑海里还映着刚才看见的那双绝望又冷厉的眼神,就像是眼前的女孩身上背负了重重的一座山。
而这瞬间,山体压垮了一角。
“姑娘,你先别急,16号车厢究竟发生了什么?”乘务警理智回归,他试图问清事情的来路去脉,“你不是要找亲生父母吗?怎么像遭遇了可怕的事一样?”
秋穗余光瞥见边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愣愣地看着一个小姑娘拉拽乘务警的稀奇场面的乘客们。
‘现在不能在这里说,场面会陷入更大的混乱……’秋穗暗忖。
她没有立即回答身后乘务警的问题,抓紧时间来到下一个车厢的连接处,才猛地停下。
秋穗先是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又过去了20分钟,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时间。
秋穗抬眼盯着一头雾水又有些着急的乘务警。
说话前一秒,心底闪过一句:‘不能告诉他我是未来来的。’
“警官,现在事态紧急,我一时间很难跟你解释这一切。”
秋穗先是用时间紧这个说法糊弄过去。
“但正如我之前和你说的,车上有人带了不明液体上来,我刚说的两个人,并不是我亲生父母,而是我怀疑和那女人一伙儿的。”她编了个理由。
“要是听话水这东西是真的,他们背地里是干什么真的不难猜。”
乘务警听到事情这么严重,神情不由得凝重起来,可他也不可能因为秋穗的三言两语就选择相信。
他选择谨慎地问:“这些线索你都是从哪里得来?”
秋穗没回答,一是想有意避开这个问题,二是时间紧迫,三是再这样解释下去,关于她获得线索的漏洞会越来越大。
秋穗转身离开,重新朝下一节车厢前进。
走前她抛下两句话。
“警官,我知道我的行为现在在你眼里看起来很疯,但你要是还怀疑,就跟我去16号车厢看看。”
“这不耽误你什么。”
秋穗的身影已经离远,乘务警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他终究还是正了正自己的帽子,下颌绷紧,大步追了上去。
虽然前方疾走的女孩前后言语举止变化极大,也不愿意告诉线索从何而来,但也正如她所说,这只是几步路过去的事,不会耽误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笃定什么,又在恐慌什么,但是糊弄乘务警也是妨碍执法的不良行为,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为它负上责任。”
秋穗听见后头的警告,仍沉默地朝前走着。
他们离16号车厢越来越近了,这一节车厢也异常的多人,快要将过道挤满。
秋穗挤进人群,隐约看见黄慧工作的身影,她直起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秋穗张开嘴巴想喊住她,突然,一个高大的女人从厕所出来,对擦完汗准备离开的黄慧说些什么,而车厢边上有男人抬首灌完易拉罐里的可乐,一手捏扁罐子,与高大女人擦肩而过。
秋穗认出这两人就是邓光丽金和黄寺。
过道里有又新的人挡住了秋穗的前进,她焦急想过去,却寸步难行。
这时,身后的乘务警伸出手示意让人往两边推一下。
“麻烦退一下。”
人们看到乘务警来了,慢腾腾地让出个条小道,秋穗趁机侧身冲了过去。
很快她离车厢尾巴还剩下3米左右,秋穗看见黄慧进入了厕所,弯腰像是准备清理什么,边上身形高大的邓光丽闪身绕到她的身后,挡住了黄慧的大半身体。
耳道里再次传来拉长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