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穗眼神一凛。
来了，这是龙科华死亡背后的第二个推手。
他和儿女的关系也许没有外界传闻得那么好。
“我已经决定将集团留给她，但她还是不满意，她就是想毁掉我，毁掉我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江山……”
龙科华语气悲痛懊悔。
“她在恨我杀死了她的母亲。”
“她知道智川不是她的亲弟弟，她看到我和她母亲争执时，不小心推倒她下楼的画面，她一定是什么都看见了……”
“这些事我不敢和卢警官的人说，我只敢跟你说……你会信我是无心的，是吧……”
秋穗听着这些话，慢慢眨巴一下眼睛，语气平静：“我不知道。”
当年龙科华录下音频时，隐隐有把她当树洞信箱来倾诉的倾向……
但多亏龙科华这么坦白，秋穗到现在终于理清了思路。
她暂停录音笔播放，开始慢慢分析。
原来的时间线上，他女儿在他被绑架这件事上，多少有点冷漠旁观，或者推波助澜的成分在，这一点，龙科华本人比秋穗更明白。
所以在神秘空间里，龙科华的亡魂才会对秋穗说手下的人也有可能参与，这个手下的人更有可能指的是他女儿。
怪不得龙科华被人割头这么残忍的事情发生后，也没听白叔叔说过龙科华的家人有过激的反应。
其实当年种种细节都在说明龙雨烟和龙科华这对父女，并没有外界传闻那么好。
龙雨烟甚至有接触幕后者，或者是幕后者相关的人。
这是第三个可调查的点。
不过上一条时间线，龙科华获得了问题文件，可能因为醒觉了决定不参加竞拍；这一条时间线，他主动调查同乐林场的事，发现了问题，同样决定不再合作。
所以，推动龙科华死亡的，还真的主要是因为同乐林场的秘密被发现了啊。
秋穗手指有韵律地敲击桌面，几秒钟后，她停下敲击，让录音笔继续播放。
龙科华的声音又响起。
“唉，不管你信不信，你就当是我憋了多年的心里话吧。”
“我的人失踪了，直觉告诉我要出事了，明天我将会带着最新的资料给卢警官的人，这个音频我只会留给你，你是知道的，我作为一名生意人，做事起码有两个方案。”
“而你就是我的底牌。”
“雨烟再恨我，也不会选择在她母亲的墓园里闹事，南江墓园是我最安全的地方，她也想不到我会把东西放在这里。”
“至于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里，你是未来人，你能从某个途径知道我的私人电话号码，我相信你也能知道南江墓园。”
秋穗轻轻地说：“你对我的信任真是高啊，万一我没有声海信息辅助，我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时候才会留意到墓园……”
可录下这段音频的龙科华不会这么想，他在音频的最后，用稍显积极的语气说话。
“明天我会送出新资料，卢警官没和我说你是哪一年回来的人，但真希望我能活到那一年，毕竟我也很好奇与你相见，也许录音笔里的内容会是由我当面转述给你。”
录影笔播放到这里就结束了。
录音音频文件信息弹出，显示出音频储存时间是龙科华13年出车祸的前一天。
秋穗坐在昏黑的房间里，纸张堆满桌面，她看着散发幽光的录音笔屏幕，回答龙科华留言的最后一句话。
“但如果你现在还活着，录音笔你和妻子的过往我肯定无法知晓。”
“可惜……你还是死了啊。”
秋穗的叹息慢慢飘荡在半空中，沿着窗缝飘了出来。
李汉钟吐了一口浓烟，他取下烟，掸开烟灰又扫开萦绕在他脸的烟雾。
扭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刘寒，用力揉了揉他的头。
他俩刚从滕局的办公室出来。
“好小子，家里这么有背景，竟然想不开来当刑警？”李汉钟说道。
“你就那么想当老白的徒弟啊？刚回来东江没多久就看见你，我都惊呆了。”
刘寒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抬手整理被李汉钟弄乱的头发，眼神还保留着些许不谙世事的天真。
“我爸不让我说，我在江春工作，我原先的师父总是嫌弃我笨，但我感觉跟在你和白叔后面能学到很多东西，才动了调动到东江的念头。”
“我爸也同意了，我才敢向局长递交申请的。”
可能是怕李汉钟介意，刘寒特意强调：“汉钟叔，我手续都是按规矩办好的，没有利用特权！”
李汉钟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没有，人家只是知道你身份后，办事特别快而已……”
刘寒憨厚地笑起来，“我爸原先不愿意我当刑警的，但我就是想当，他看到我都考进江春市局里，见劝不住我，想着江春没什么大案，就当我日后在江春养老算了。”